“爹,我願意代替妹妹,嫁給那個癱瘓皇子。”
許如霜坐在庭院裏的竹椅上,嘴角微揚,眉眼裏滿是戲謔。
三皇子謝詢從小癱瘓在床,性格暴怒無常,不知虐殺了多少宮女。
不愧是當爹的,竟然狠的下心把親生女兒往火坑裏推。
許父喜笑顏開。
“好好好,皇家催促得緊,我現在就給你籌辦,爭取七天後在三皇子生辰嫁過去,喜上加喜。”
許如霜戲謔道:
“我可不白嫁。”
許父的麵色陡然陰沉下來。
“我是你爹,我讓你嫁你就得嫁,還跟我談條件?”
十年前,娘親意外而死,許父掉了幾滴眼淚,便迫不及待地將外麵的嬌妾娶進門。
進門時,那老女人就已經懷有身孕,沒多久就生下一個女嬰,取名許輕柔。
“畢竟那可是我同父異母的妹妹,我救她出火海,你要是不願意出錢,那就讓她過來給我磕幾個頭吧。”
“你還是人嗎?”
許父咬牙切齒。
許如霜心中冷笑,早在她娘死的那一天,許父迫不及待地將外麵養的小妾迎進門時,她就已經不是人,而是孤魂野鬼。
許父深吸一口氣。
“你想要什麼?”
“我娘的那根玉簪。”
許家的東西,許如霜都可以不要,甚至許這個姓氏她都可以舍棄。
唯獨娘親的那根玉簪,她無論如何也要拿回來。
許父麵露遲疑。
“可那根玉簪已經給了你妹妹。”
“那是我娘留給我的。”
許如霜眼眸如冰。
從小到大總是這樣。
什麼好東西,許父都會優先給許輕柔。
如今,就連娘親留給她的遺物,也被許輕柔搶去!
“好。”
許父點頭,在他看來不過是個玉簪罷了。
和許輕柔的婚姻大事比起來,不值一提。
等許如霜嫁出去,整個許府都是許輕柔的,一個玉簪不過是九牛上的一根毛。
許父威脅道。
“此事,你給我嚴格保密,若是漏出半點風聲,交易作廢!”
待許父離開。
許如霜眼眸暗淡,許父向來偏心,同樣都是女兒,妹妹集萬千寵愛於一身,她卻成了許父眼中的累贅。
但幸好,還有人在乎她。
那年她挑選護衛,好多人來參選,結果她一眼就看中人群中的辭客程。
他劍眉星目,英姿颯爽,帥得出塵。
她指著他,大聲喊道。
“我要他。”
從那以後,洛陽最刁蠻的小妖女身邊,就多了一個木頭侍從。
她覺得他有趣,百般戲弄。
她會脫光了衣服鑽進他的被窩,卻被他裹著被子送回臥室。
她會醉酒後癱倒進她的懷中,結果被他強行灌下十幾碗醒酒湯。
他總是冷冰冰地提醒。
“小姐,男女有別。”
他越是扭擰,她就越喜歡。
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動的心。
或許是因為娘親死後,她太寂寞。
又或許是他一次次舍身相救。
她愛上了他。
從那以後,她不再叫他“喂,那個木頭!”
而是喚他“客程”。
他對她熾熱的愛意從不回應,卻會在她傷心時站出來,為她遮擋所有風雨。
她不會嫁給三皇子。
她下定決心,等拿到娘親的玉簪後,她就要和辭客程私奔,永遠離開這裏。
千金小姐追侍從的戲碼,她沒理由會輸。
許如霜興奮地朝辭客程的房間跑去,她要立刻告訴他這個消息。
可就在她來到房間外,即將推開房門時,卻聽到裏麵傳來壓抑動情的低吼。
“輕柔~你......好香~”
她看到辭客程的喉結猛地吞咽。
手中是妹妹許輕柔的衣服。
那溢於言表的溫柔和癡迷,猶如一把把尖刀刺穿許如霜的內心。
整整十年,三千多個日月,哪怕是一塊冰都能夠給捂熱乎了。
她本以為辭客程是天性冰冷,直到現在她才知道,他和許父一樣,都喜歡許輕柔,不喜歡她。
低吼逐漸高昂,倏忽歸於平靜,他呢喃。
“輕柔,我一定會得到你。”
就在這時,突然有人推開窗戶。
“世子殿下,老爺已經同意,過幾日就會向許家大小姐許如霜提親。”
辭客程眼眸冰冷。
“我不會娶許如霜!”
那人無比震驚。
“世子殿下,你為了許如霜隱瞞身份,在許家當了十年侍從,如今終於爭取老爺的同意,怎麼會......”
辭客程冷笑。
“我待在許如霜身邊,隻是因為這樣能天天看到許輕柔,自始至終我愛的都是許輕柔。”
“那許如霜......”
“她連許輕柔一根頭發絲都比不上!”
辭客程的話,刺透了許如霜的心,她搖搖欲墜差點摔倒,整個人被絕望和痛苦吞噬。
她攥緊雙拳,指尖嵌進肉裏鮮血淋漓。
就在這時辭客程推門而出,看到門外的許如霜,冰冷的眼眸中掠過一絲慌亂。
“大小姐? 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