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牧之的公司裏新來了個女助理,揚言要攻略他。
噓寒問暖,風雨無阻寫情書。
做早餐送到他辦公桌上,被丟進垃圾桶裏也依舊笑容滿麵。
見客戶時替他擋酒,自己卻被灌個爛醉倒在他懷裏。
和我說這些時,梁牧之的眼裏盡是嘲弄。
「現在這些小姑娘真的花樣多啊,還說什麼攻略不成功她就會死。切,誰信啊。」
我隻是笑笑,並未放在心上。
隻因八年感情,我們早已密不可分。
直到公司團建,不幸遭遇台風。
疏散時,晃動的玻璃窗突然砸在我身上,頓時碎玻璃紮滿全身。
我忍著刺痛向不遠處的梁牧之求救。
卻看到他一個健步衝到女助理身邊,緊緊將她護在懷裏。
「受傷沒芸白?你好不容易把我攻略成功,可千萬別出事!」
我的手僵在半空,麵色慘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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碎玻璃渣紮在我的胳膊,大腿,甚至臉頰上,看上去觸目驚心。
可我卻感覺不到痛般,隻是愣愣看著前方緊緊擁抱的那對男女,心像被人反複拉扯,痛到窒息。
梁牧之一向冷淡自矜的麵龐此刻布滿擔心,不斷查看著紀芸白身上的傷勢。
「疼不疼?我馬上帶你去醫院,堅持下。」
紀芸白環抱住男人,帶著哭腔。
「嚇死我了牧之,我差點以為自己再也見不到你了。」
「不哭不哭,我一定會守在你身旁的。」
傷口處的血液還在慢慢往外滲,碎玻璃讓我無法動彈,隻能用嘶啞的喉嚨呼喊著。
「牧之...牧之救救我。」
可他明明就在眼前,卻像是沒聽到般,隻是將紀芸白打橫抱起,就這樣離開。
甚至連回頭都沒有。
直到再也看不見他們的背影後,我徹底失去力氣,癱倒在地上。
這一幕就這樣發生在我眼前。
我的丈夫,為了他嘴裏那個滿嘴胡話的攻略者,將他深愛八年的妻子遺忘。
胸腔裏湧出巨大的酸澀,壓得我喘不上氣。
周圍亂糟糟的,全都是四散逃離的員工。誰也沒能想到這場精心準備的團建,會因為台風變成這樣。
衣服早已被血浸染,明晃晃的碎玻璃紮在大腿上,逼得我動彈不得。
我舔了下幹裂的嘴唇,期待著誰能發現我。
「誰,誰能救救我...」
渾身越來越冷,意識也逐漸模糊,我強撐著不讓自己閉上眼睛,用力掐了下手心。
痛,好久沒這麼痛了。
不知怎麼,突然想到八年前梁牧之向我告白時的話。
「知夏,往後餘生你隻要相信,我是這輩子對你最好的人。有我在,人間的一切疾苦你都不必體會。」
那時我被他熾熱的懷抱護住,隻是一個勁點頭。
在那之後,我也以為自己足夠幸運。
家庭幸福,事業成功,和梁牧之都各自有讓人羨慕的工作。甚至外界對我們的評價都是完美夫妻。
可現在,早已在不知不覺中有了裂縫,趨近破碎。
「知夏,知夏你在哪?回答我好不好?」
驀地,耳畔傳來熟悉的呼喊聲。我朝著聲音望過去,卻不是梁牧之。
「知夏!你別急,我馬上帶著你去醫院。」
團建負責人,也是我多年的好友肖堯飛快跑到我身邊,小心翼翼將我打橫抱起,眼底滿是焦急。
「外麵在下大雨,梁牧之抱著不知誰先走了,我問他你在哪他居然說不知道!」
雨絲落在我身上,他用手幫我遮住,疾步走到大門口,詢問著工作人員。
「急救車呢,剛剛不還在這呢。這是總裁夫人,現在需要急救!」
呼嘯的風聲中,我聽見工作人員語氣裏的為難。
「救護車...被梁總要求開走了。」
「他說紀小姐的傷勢過重,需要趕緊開到醫院。我也說了裏麵可能還有人...但梁總隻是讓趕緊開車,還發了好大的火。」
他們看向我的眼神越發不忍。
傷口早已痛到麻木,懷裏的手機不小心掉了。肖堯撿起放在我手裏時,正巧看到紀芸白新發的朋友圈。
「到哪裏,去找這麼個為你拚命的上司呢。」
兩人在病床上緊緊交織的手,讓我腦袋一嗡,徹底陷入黑暗裏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