隔日侯府便收到宮中的請柬,為陸少屹和林綏綏接風洗塵。
送請柬的公公特意叮囑,說皇上特意叮囑我務必出席。
自知躲不過,我隻好獨自前往。
畢竟是我離開前的最後一頓飯,下一次回大盛還不知是什麼時候。
我找個了角落,降低存在地吃喝。
席間陸少屹貼身不離林綏綏。
兩人舉止親昵,宛如已經相處多年的夫妻一般。
不少人看戲的目光在我與他二人身上逡巡。
我也不甚在意。
周圍人的議論聲也逐漸大了起來。
畢竟我嫁入陸家這三年,陸少屹從未帶我進宮參加過任何宴席。
他認為我一介後宅女人,見不得大場麵,也拿不出手。
大概也是不願在大家麵前承認與我的關係。
吃飽喝足,我本想去後花園透透氣。
若能找個機會離開更好。
不想剛到後花園,林綏綏就帶著幾個丫鬟,趾高氣揚地朝我走來。
“宋小姐真是好興致,吃飽了還跑出來賞花?不過宋小姐......”
她嗤的笑出聲來:
“你這副模樣,不知道的以為陸府平時多虧待你一樣,吃得如此開懷。”
“宋小姐如此缺乏家教,不知道是不是與護國侯死得早有關啊?”
我抬眼看她,並未答話。
林綏綏見我沒反應,自顧自繼續說道:
“也是,爸媽都死了自然沒人教你這些了,也不怪少屹看不上你。”
她說著,抬起手,炫耀著手上的戒指。
“不知道這東西,宋小姐眼不眼熟?”
她手上帶著陸家的傳家戒指,剛成婚時我就向陸少屹提過幾次。
但他都推脫著不願給,我便沒有再提。
林綏綏倒是如今還沒嫁進門就戴上了。
我淡淡地掃了她一眼,語氣平靜。
“這種垃圾,也就在你眼裏能作為炫耀的資本。”
“也是,綏寧公主若不喜歡垃圾,又怎麼會把那陸少屹也當個寶。”
我轉身欲走,想到什麼又回過頭。
“關於家教,我想還是與有婦之夫行苟且之事的狐狸精該多學學,公主覺得呢?”
林綏綏氣得三兩步追上來,死死掐住我的胳膊。
“宋明妤,你有什麼可嘴硬的?你別以為我不知道,你在陸家這幾年撈了多少好處!”
“你身上穿的,頭上戴的,哪一樣不是陸家可憐你,賞你的?”
“如今你既然已經和離,就該把這些東西都給我還回來!”
“還回來?林綏綏,你哪來的臉說這話?”
我甩開她的手,眼神淩厲。
“你口口聲聲說我穿陸家的用陸家的,我倒要問問你,陸家給了我什麼?”
“我身上的哪一件東西,不是侯府的陪嫁?”
“反倒陸家靠著我的嫁妝才勉強維持!你若不信自可去查陸家的賬本。”
林綏綏被我懟得啞口無言:“陸府怎會花你那些碎銀,定是你在信口胡言!”
“來人!把這賤人的衣服給我扒光了!”
丫鬟得令後上前將我圍住,將我按在地上。
林綏綏騎在我身上,撕扯我的衣物。
外衣也被撕破,我隻能按著最裏層的不被脫去。
林綏綏力氣並沒有我大。
推搡間,我猛地掙脫他們的束縛。
剛起身整好衣物,林綏綏也爬起來。
她又惡狠狠地撲上來要抓我的頭發。
我推開她的力氣不算大,她卻整個人突然向後倒去。
沒等我反應過來。
一道身影像風一般衝到林綏綏身邊。
接著一個清脆的巴掌落在我的臉上,瞬間火辣辣地痛。
“宋明妤,你又對綏綏做了什麼!”
陸少屹扶起林綏綏,眼神滿是怒火。
我竭力壓下火氣:
“陸少屹,睜開你的狗眼看清楚,是她先挑起事端侮辱我父母,還要脫我衣服。”
眼見我絲毫不肯退讓,陸少屹語氣強硬。
“綏綏心地善良,溫柔賢淑,怎麼會無緣無故地挑釁你?”
“宋明妤,我真是後悔娶了你這樣一個潑婦!你若是還有一絲廉恥,就別出現在我和綏綏麵前!”
聽著一連串的質問,我也不願再多說什麼。
縱然受了傷的是我,衣服被蹂躪淩亂的是我。
麵對林綏綏,陸少屹還是會無條件的偏袒。
我這三年的夫妻情分真是喂了狗。
不再糾纏,從後花園回到宴會廳。
我本想找個借口離席。
剛落座,便聽到宣旨。
“宣,賞賜與宋氏明妤!”
“宋氏明妤,乃護國侯之女,世代忠良,成婚三年恪守婦道、孝敬公婆。”
“雖和離但清白獨立,更顯大家風範。今特賞賜北淵進貢珍寶數件,以彰其身!”
語畢,所有的目光再次齊刷刷地聚焦在我身上。
與之前的嘲諷和奚落相比。
此刻則是豔羨和嫉妒。
羨慕我是皇帝親喻的自由身,還證明了我的清白。
羨慕北淵珍寶從不進貢大盛。
賞賜給一個女子更是頭一次。
直到跪下接旨,我還感覺像在夢裏。
“宋姑娘,奴才奉裴先生之命,裴先生說姑娘聰慧,必能識得其中深意。”
說完,公公便朝著我擠了擠眼睛。
原來是裴渡川。
他這一來不僅替我出了氣,還借此機會抬高了我的身份。
雖我與他隻是各取所需。
但他如此用心地為我考慮,著實讓我有些感動 。
領了賞,公公又說了幾句吉祥話退下了。
宴席散去,我剛走到殿門口。
陸少屹卻突然擋住了我的去路。
他語氣卻帶著一絲施舍和優越感:
“宋明妤,皇上是看在我陸府的麵子,可憐你才賞你的這些東西。”
“北淵從不進貢寶貝,這潑天的富貴你可要拿好了。”
我毫不客氣地回敬道。
“陸將軍多慮了,是皇上對我、對侯府世代忠良的賞識,跟你沒有任何關係。”
“再者,這北淵的寶貝我要多少是我一句話的事,北淵國君自然會給我。”
“北淵國君?”
陸少屹放聲大笑起來,似乎在嘲笑我的不自量力。
“宋明妤,你莫不是被我與綏綏的婚事氣瘋了頭?”
“那北淵國君就算至今後宮空蕩,也不是你一個棄婦敢肖想的?別做夢了。”
我冷哼一聲,不再理會他大步走出了大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