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兒滿月當天,老公的養妹點燃了嬰兒房。
我衝進火海燒出滿身傷痕,可女兒卻還是因為呼吸衰竭去世。
老公不但不傷心,反而幫養妹刪去了所有證據,將重傷的我鎖在家裏監禁。
絕望之際,老公的大哥季淵砸破門把我救出,為我的女兒大辦葬禮。
在女兒的墓碑前,季淵鄭重向我求婚。
我答應了。
婚後三年,季淵對我處處嗬護,無論再忙都會親自陪我接受心理治療。
直到我在一次催眠中提前醒來,聽到了他和心理醫生的對話。
“先生,夫人對她女兒去世的記憶太牢固,再催眠下去,她可能會記憶混亂、變得癡傻啊!”
“林清語變成傻子也無所謂,你隻需要讓她忘記琪琪是她的殺女仇人,這樣琪琪和我弟的婚禮才能完美進行。”
“等林清語失憶,我會再給她一個孩子補償她的。”
眼淚無聲滑落。
原來那些我以為的細心陪伴,不過是他蒙蔽我的手段。
讓我的殺女仇人獲得幸福,才是他的一生所求。
既然如此,我走就是。
治療室外,季淵的聲音格外冷酷:
“我不在乎新方案有什麼風險,你隻需要讓林清語徹底忘記她女兒被燒死的事。”
“不然等她知道琪琪和季澤要結婚,肯定會去婚禮上大鬧。”
“當初的事雖然是我們季家不對,可我都已經把自己賠給了她,讓她失去一段記憶算不得什麼。”
心理醫生還是有些猶豫:
“催眠失憶的技術還不成熟,我已經試了三年,夫人對她女兒去世的記憶太牢固了,強行使用新方案她會記憶混亂,變得癡呆的。”
“您又不是隻有這種方法能瞞住她,您還可以把夫人帶到國外,避開小姐的婚禮啊。”
季淵煩躁地打斷:
“不行,琪琪她希望她的婚禮是完美的,我這個大哥不去,誰來把她背上婚車,陪她走紅毯?”
“你拿了我的錢,辦好我交代的事就是了,別管閑事。”
“大不了等琪琪婚禮結束,我再賠給林清語一個孩子。”
心理醫生歎了口氣:
“好吧,但先生,我得先提醒您,人的大腦是很精密的,我不能保證夫人永遠不會恢複記憶。”
“到時候她知道了真相,肯定會恨您一輩子的!”
“恨就恨吧,到時候有了孩子,她會聽話的。”
季淵歎了口氣:
“就算她實在要鬧,我帶著她和孩子搬到國外去就行了。”
“隻要琪琪能夠幸福,哪怕一輩子不再回國和她相見,我也願意。”
我的大腦嗡嗡作響,淚水無聲落下。
門外腳步聲逼近,我顧不上擦去淚水,連忙閉上眼睛。
“清語?清語?治療結束了,你怎麼哭了?”
結婚三年,季淵陪我接受了無數次心理治療。
來的次數太多,他甚至學會了怎麼喚醒被催眠的人。
看著季淵一如既往的溫柔表情,我死死掐住手心:
“不知道為什麼很難受,好像弄丟了什麼東西。”
季淵立刻驚喜地喊來心理醫生:
“你快來檢查一下,是不是治療有效果了?”
心理醫生上前詢問我在夢境裏看到了什麼。
我摸了摸手臂上燒傷的痕跡:
“一直夢到我周圍全是火,那是什麼時候的事?這個疤是怎麼來的?”
季淵心疼地擁住我:
“清語,火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,那次你差點就丟了命,出院後還每晚都做噩夢,走不出心理陰影。”
“現在催眠療法終於起了作用,你會越來越好的,身上的疤你要是不喜歡,我們可以去做疤痕消除手術。”
“國內治不了就去國外,隻要能讓你恢複,無論去哪我都陪著你。”
我對著季淵溫柔的笑臉點點頭。
心理醫生接著詳細地詢問了幾個問題,給了季淵一個肯定的眼神。
季淵唇角勾起,裝作無意地問:
“清語,安琪下周和季澤結婚,請咱們去參加婚禮。”
“我知道她以前因為喜歡季澤刁難你這事做得不對,但她確實是被寵壞了,我也教訓過她了,你願意和我一起去嗎?”
“嗯,沒事,雖然當初是商業聯姻,但我占著安琪喜歡的人她不高興也正常。”
季淵感動地將我擁入懷中:
“清語,有你這麼個善解人意的老婆真是太好了。”
我閉上雙眼,克製住身體的顫抖:
“我們回家吧。”
季淵連忙為我收拾好東西,牽著我下樓。
沒等季淵打開副駕駛,我率先開口:
“我有點累,想在後麵睡一會兒。”
季淵就又忙著在後座為我放好抱枕和毯子。
車子開動,我躲在陰影裏不斷流淚。
原來,我當初視作救贖的靠近,全是季淵為了幫季安琪掃清障礙做的戲。
這些年一次次心理治療的細心陪伴,也隻是為了讓我失憶,讓他的好妹妹擁有一個完美婚禮。
我卻一直以為,季淵是我在黑暗中抓住的唯一一束光。
要不是這次我意外醒來,聽到他們的計劃順勢假裝失憶。
恐怕真的會忘記有關女兒的一切,成為一個任人擺布的傻子。
這些年季淵實在太會演。
以至於我都忘了,他也是季家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