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一把拿起那隻藥材,激動地哽咽。
“娘!毛毛有救了!”
這輩子,我再也不用忍受至親離去之苦,可以救下娘和毛毛。
我和娘眼含熱淚,相視一笑。
可下一秒,手裏的藥材就被江鳶兒奪去。
“這個不行!”
“月蘭姐姐,今天就算是你要鳶兒的性命,鳶兒都不會多說一句。”
“可這藥材,是太子殿下聽聞許大人的女兒容易肺熱,特意賞的,京城隻此一支......”
希望就在眼前,我不可能再次眼睜睜看著毛毛去死!
“把藥給我!毛毛才是許文君的孩子!”
江鳶兒拗不過我,包著眼淚求助許文君。
“夠了!”
“沈月蘭,不就是一隻藥材,我讓小廝現在就出城去買,最多五日......”
毛毛等不了這麼久!
“那就先給毛毛!”
他懷裏的女娃攥著許文君的袖口。
“爹爹,小乖難受......”
“沈月蘭!我看你是失心瘋了!毛毛明明看起來好好的,你非要利用兒子來和我作對嗎?”
我將藥材藏到背後,拉著兒子往外走。
救命藥就在眼前,我不可能放棄。
可還沒等我邁出門,便被小廝拽了回來,反扣在地上。
許文君搶走藥材,眼底徹底染上恨意。
“早知如此,當初就不該娶你!”
我眼眶發紅,不顧一切衝上去搶。
毛毛嚇得上前來拉,被許文君推到一邊。
娘費力支起上半身。
“孽障!你想害死自己親生兒子嗎?!”
“快把藥給月蘭!不然我老婆子休要怪我老婆子告上禦史台!”
娘務農一輩子,但心思卻比任何人都開闊,早在路上她得知許文君如今做了大官,就打聽好了如何檢舉。
還是我叫她先忍耐,當務之急是治好毛毛,她才作罷。
許文君眼底閃過一絲慌亂。
“娘,你別跟著她胡鬧!”
“沈月蘭就是一個滿心隻有妒忌的鄉野婦人,聽鳶兒說此物珍貴,便想要據為己有!”
娘氣得直哆嗦。
許文君一聲令下,叫來幾個小廝將她抬走。
“沒我的命令,不準任何人去看她!”
他居然將娘囚禁了!
我氣得失去理智,眼裏隻有那支藥材,撲上去將許文君的胳膊抓得稀爛。
“許文君你個混蛋!你好歹也是讀書人,居然罔顧人倫,要害死自己得親生兒子!”
“夠了!”
許文君也暴怒到了極點。
他將手裏的藥材,往取火爐裏一扔。
幹燥的藥材,隻是瞬間便被火光包圍。
“滾!許府容不下你這個瘋子!”
小廝狠狠壓著,我隻能眼睜睜看著藥材燒成灰碳。
一瞬間,不知道哪兒來的力氣,我衝開所有桎梏,和許文君扭打在一起。
他畢竟是男子,還是輕易將我甩了出去。
我重新將目標放在一旁驚叫的江鳶兒身上,將她身上的綾羅綢緞撕了一地,常年幹農活的拳頭瘋狂往她身上招呼。
打完後,依舊覺得不解氣。
房間裏的名貴擺件,珍奇盆景,也全都被我砸了個遍。
“你瘋了嗎?!”
江鳶兒尖叫著,再不似從前的矜貴模樣,夾起燃燒的藥材就往我身上招呼。
“你這麼想要,拿去吧!”
我一扭身,堪堪躲過。
可燃燒的炭火,卻引燃了我身後的木窗!
“走水了!”
所有人都慌了,到街上避難。
“許文君,娘還在裏麵,你快叫人救她!”
火勢越來越大,許文君卻露出了陰狠的表情。
“天災人禍,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......”
“老人家一路走好。”
我腦中轟的一聲。
許文君居然冷血至此!
就因為娘剛才說要將他告上禦史台,便要活生生燒死她?!
“奶奶!我要救奶奶!”
毛毛哭喊著想要衝進火海,被許文君一把拉回了。
我看著漫天的火光,將身上浸濕,衝了進去。
許文君沒有攔我。
他巴不得我死在裏麵,再也不會擋他的路!
可是一炷香後,我不僅出來了。
還背著幾乎昏迷的娘。
動靜太大,許府門口聚集了不少百姓。
就在這時,遠處一架明黃色的轎輦掉了頭。
許文君慌了,將我禁錮在懷裏,語氣中滿是討好。
“月蘭,你冷靜點!”
“咱們是一家人,你心裏有氣我都可以補償你的。”
“待會兒太子殿下過來,切忌不可胡亂說話!我的位置還沒坐穩,他正愁找不到由頭拿我......”
我嗤笑一聲,在他不斷地乞求中,走向太子的轎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