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剛有孕,夫君就帶走家裏所有銀子進京趕考,隻留下癱瘓的母親交給我照料。
隻因他說文曲星給他托夢,這次必定高中狀元,到時我就是尊貴的狀元夫人。
可五年過去,他依舊杳無音訊。
婆婆為了給生病的孫兒省下一口糧食,吊死在家中,刻還是沒能保住孩子的性命。
家中債台高築,我被發賣勾欄。
不久後,夫君卻騎著高頭大馬回來了。
原來,他早已高中狀元。
我求他為我贖身,哭著訴盡多年苦楚。
可他卻隻是埋怨我害死他娘和兒子,一紙合離書,斷了我們的緣分。
我被人作踐致死,在他迎娶丞相千金那晚斷了氣。
再睜眼,回到婆婆上吊慘死的前一天。
這次,我賣掉家中所有東西,換來一個牛車,帶著重病的兒子,和癱瘓的婆婆,去討回屬於我們的一切!
......
“月蘭,你就讓娘死吧......”
娘瘦得皮包骨躺在草席上,氣若遊絲。
許文君走後,我和娘相依為命,早已視她為血親。
上輩子我上街賣野菜,回來時便發現房梁上氣絕的娘,那一幕至今是我的噩夢。
“娘,該死的不是您,更不是毛毛!”
“咱們一起上京討個說法!”
我把家中的茅草屋,連同最後一支嫁妝銀簪賣掉,換來一個牛車與幾袋幹糧。
半個月沒沾米,終於得以飽腹一頓。
上京路上,到處都是流民和山賊。
我拖著娘,將兒子藏在草席下麵,自己也胡亂裝扮成乞丐模樣,一個月後,幾乎彈盡糧絕之時,才終於走到京城。
城門口,守衛詢問我們的來曆。
“流民不許入內!”
“我們是來投親的!不是流民!”
我張開幹裂的嘴唇。
“許文君!我是朝中許大人的結發妻子,這是他兒子和親娘!”
可侍衛卻將刀抵上了我的脖子。
“信口雌黃!許大人與相府千金的婚事世人皆知,豈是你一介賤民可以攀附的!”
就在我們正要被侍衛趕出城門之時,一頂官轎路過,簾子掀開一角。
裏麵的人,正是許文君!
“月蘭......你怎麼會在這兒?”
娘躺在牛車上,淚眼婆娑,多年的苦楚瞬間決堤。
“我的兒......”
許文君慌亂地掃了我們一眼,表情轉為驚恐,連忙讓隨身的侍衛將我們帶離人群。
“毛毛,這是你爹。”
兒子躺在我的壞裏,連日折騰下來,已經出氣多進氣少了。
“爹......”
還沒等孩子叫出口,許文君立馬變了臉色,慌亂了將我們塞進馬車,厲聲道:
“在京城不許叫我爹,聽明白了嗎!”
毛毛被嚇了一跳,淚水在眼眶裏打轉。
娘心疼地抱過毛毛,眼裏滿是不解。
我氣不打一出來。
上輩子,我為了求許文君救兒子,日日修去家書,但都石沉大海,等他錦衣還鄉後,第一時間卻是休了我。
“許文君,毛毛病了,我實在沒有銀子請大夫,你快想想辦法!”
許文君驚愕。
“怎麼會沒銀子,我不是每年都讓人......”
“你也太胡鬧了!”
“我剛受提攜,你就一聲不吭帶著一家子來了,這不是存心添亂嗎!”
娘先我一步開口,一拐杖落到許文君背上。
“孽障!你就算封王封爵,也是月蘭的丈夫啊!她這些年為了這個家,就差把自己發賣了,你哪怕回家看看我們呢!”
“居然還用下人稱呼你的結發妻子!”
許文君自知不占理,氣勢弱了一些。
“娘,你們久居山野,怎知我在朝堂的不易?”
“我一介草民,摸爬滾打這麼多年,還不是為了這個家,為了光耀門楣。”
許文君進京第一年,便遇到了貴人。
高中狀元後,更是平步青雲。
隻要他想,我們一家三口,也不至於落個慘死的下場!
我現在不想聽許文君多說,隻想救兒子性命。
上輩子的賬,以後再和他慢慢算!
可剛到他許府門口,一個曼妙的身影就迎了出來。
“大人!你又忘了給我帶糖餅!”
“看我怎麼罰你!”
女子聲音嬌俏,在看到我們一家三口後,臉色瞬間沉了下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