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一秒還在說會永遠陪著我,下一秒就因為薑瑤瑤要丟下我。
他們總是這樣,我已經習慣了。
每一次,隻要薑瑤瑤掉一滴眼淚,沈景年就會拋下我們的約會。
隻要薑瑤瑤說一句不舒服,弟弟就會忘記答應我的事。
現在,就連我躺在病床上渾身是傷,都比不上薑瑤瑤一場自導自演的苦肉計。
我忽然薑瑤瑤在頒獎台對我說的最後一句話:“晚晴姐,你擁有的太多了。”
那時我以為是她的誇讚,如今想來不過是對我的嘲諷。
現在她如願以償了,我的一切都毀了,我最信任的兩個人也都拋棄了我。
門被重重關上,我慢慢撐起身體,點開了薑瑤瑤的直播。
畫麵裏,薑瑤瑤站在高樓邊緣,哭得梨花帶雨:
“我對不起晚晴姐,那些粉絲是因為太喜歡我才做出那種事。”
“都是我的錯,如果可以,我願意用我的命來贖罪。”
彈幕瘋狂滾動:
“瑤瑤不要啊!不是你的錯!”
“林晚晴那個賤人活該!”
“說不定她幹了什麼臟事,才招來那些人。”
我關掉直播,手指不受控製地顫抖。
贖罪?真是天大的笑話。
她故意在直播間自殺,就是想將我的傷疤揭露在大眾的麵前。
視頻戛然而止,房門從外麵打開,衝進來幾個戴麵罩的人。
“林晚晴!你還有臉躺著?瑤瑤姐要跳樓了!”
她們拽著我的胳膊往外拖,後背的傷口直接蹭在地板上,疼得我眼前發黑。
我拚命掙紮,可根本無濟於事。
走廊上的護士尖叫著後退,沒人敢攔。
“快去給瑤瑤姐道歉!她要是有事,你也別想活!”
“裝什麼可憐!你這種惡毒的賤人早該死了!”
到天台之後,薑瑤瑤顫抖著向我伸手,“晚晴姐,你恨我對不對?”
我跪在地上,隻覺得可笑。
他們毀了我,卻要我原諒。
他們逼我下跪,卻說我惡毒。
好啊,既然你們要我當惡人,那我如你們所願。
我抬頭看著她,“是啊,我恨你。”
薑瑤瑤突然撲通一聲跪在我麵前,然後將額頭重重磕在地上。
“晚晴姐!我對不起你!我該死!”
她瘋了一樣扯著自己的頭發,沈景年立刻衝過來拉她。
從我跟前經過時,扯到我的傷口。
我的傷口被他扯得生疼,可沒人注意到我煞白的臉色。
沈景年一把抱起她,轉頭對我怒吼:“夠了!林晚晴,你說句話啊!”
弟弟也紅著眼睛瞪我:“姐,瑤瑤都這樣了,你還要逼死她嗎?”
薑瑤瑤在他懷裏掙紮,像個瘋子一樣又哭又笑。
弟弟直接掐住我的下巴:“你他媽說話啊!非要鬧出人命才甘心嗎?”
“我原諒你。”
這四個字從我牙縫裏擠出來。
沈景年立刻把薑瑤瑤抱在懷裏,像抱著失而複得的珍寶。
弟弟鬆了口氣,嫌棄地甩開我的臉。
薑瑤瑤癱在沈景年懷裏,對我露出一個微笑。
後來,所有的人都跟著薑瑤瑤走了。
我沒想到再次見到沈景年和弟弟會是在新聞上。
沈景年帶薑瑤瑤去了瑞士滑雪,住在我曾經最想去的山頂酒店。
弟弟給她買了輛限量超跑,那時我曾經最喜歡的款式。
最可笑的不是我在病房,而他們為了求得罪魁禍首的歡心高調出行。
最可笑的是,沈景年教薑瑤瑤滑雪時,用的正是當初我教他的動作。
而弟弟為她開門的動作,是他十五歲時,我手把手教他的習慣。
他們把我的愛,原封不動地轉贈給了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