後麵的話,我幾乎已經聽不清。
耳朵裏嗡鳴一片,心像是被丟盡了絞肉機,痛得人發暈。
淚眼朦朧間,房門被人推開。
江言望輕手輕腳地走近,伸手幫我理了理被子,熟悉的感歎聲響起。
「睡覺還是那麼不老實......」
簡單幾個字,回憶泛起。
有一次我因為半夜踢掉被子,高燒導致車禍昏迷不醒,他便整夜不合眼地陪著我。
我醒後,他一把抱住我紅著眼哭訴,被我嚇死了。
從那後,他經常會在半夜醒來檢查我有沒蓋好被子。
也許是以前的甜蜜短暫地蓋住了傷痛,讓心底有了一絲回溫,
他盯了片刻,確認我睡了後,仔細看了看房間,出口的話讓我如墜冰窖。
「明天要讓杜秘提前來裝攝像頭......」
我死死憋著,等房門合上才大口大口呼氣,冷汗津了全身。
第二日,我便約了杜少見麵。
「你看中的男人真是極品......」他臉上似是譏諷似是心疼。
我沉默不語。
溫熱的咖啡推到了眼前,他岔開話題:「婚禮定在後天,溫迎生日那天?」
我點點頭。
「同一時間點,同一酒店現場。」
「好。」
他很有默契地沒有問為什麼非要定那天。
但我知道,我想要做的,他都懂。
我假裝不知道臥室裝了攝像頭,如常地在臥室辦公。
卻被人猛地扯著衣領摜倒在地,摔得我尾椎骨幾乎要斷裂。
一轉身對上江言望怒極的臉:
「我不過是送了迎迎一個戒指,你就這麼淩辱她?」他一把擼起身側溫迎的袖子。
白皙的胳膊上一條條鞭痕,青紫交加。
她憋紅了眼眶,難過道:「是我不好,說錯了話,讓姐姐生氣......」
話落,他不給我任何解釋的機會,拿起一旁的藤條抽了過來。
每一下都夾雜著淩冽的破空聲,抽得我皮開肉綻。
我喊了無數次:「不是我!」
他下手的力道越發的重,我終於支持不住昏死過去。
可江言望眼底的狠厲徹底刻進了我心底。
暈厥前,聽到他們清晰的對話聲:「怎麼?舍不得了?」
「怎麼會?她這麼欺負你,我恨不得打死她!」
「是嗎?我看你上次拚命救她的樣子挺舍不得......」
男人的笑越發低沉。
「別瞎說!那群綁匪是兄弟們假扮的,我身上的血全是事先準備好的血漿!那些傷全是假的!」
說話聲漸漸模糊,隻有心地的痛越發的清晰。
假的開始,假的結束。
原來這五年的感情,隻有身心的傷,是真的。
最後,還是管家看我可憐,給我上了藥。
意識昏沉間,杜少的電話響起。
「江言望今晚行動。」
我心下一緊,連忙問:「我要準備什麼?」
「你什麼都不要做,我都安排好了,你信我。」
杜雲聲最後三個字像有魔力似的,奇異地將我滿心的忐忑撫平。
一覺睡到淩晨三點。
江言望果然帶著溫迎走了進來。
「姐?你睡了麼?」
溫迎故意在我大腿上擰了一把,痛得我幾乎咬出了血,才沒有打顫。
見我睡的深沉,江言望便轉開了視線,拍了拍掌。
杜秘數果然帶著幾個猥瑣男走了進來,溫迎連忙捂住鼻子喊臭。
江言望看看了我又看看了臭氣熏天的乞丐,麵上罕見地升起一絲猶豫。
溫迎暗自咬牙掐了胸前一把,痛呼出聲:「言望,我心口疼......」
隨即她便作勢倒在男人懷裏裝暈。
江言望再顧不得我,連忙一把將人抱起,衝了出去。
在衣物的撕裂聲中,他臨走前,丟下一句:
「讓他們手腳輕一點,別把人弄壞了......」
指甲嵌進肉裏,喉間湧起陣陣腥甜.
唇角幾乎被我咬爛。
我對這個人的掏心掏肺,最終隻換來一句「別把人弄壞......」
等門合上,我筱然睜開眼。
下一秒,直接被攬進一個溫熱的懷抱,頭頂是杜雲聲關切的嗓音:
「醉醉,別怕,有我在......」
瞬間,我憋回眼底的淚,摟緊了他。
旁邊的人擠眉弄眼,識趣地背過了聲。
半晌,我甕聲甕氣開口:「杜少,我們去結婚吧。」
他拉開和我的距離,溫熱的指腹擦幹我眼角的淚痕。
漆黑的眸子,鎖住我:「好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