助理小心翼翼地開口:
「江總,那個......發現骸骨的島嶼坐標,和您之前讓我送沈小姐過去的那個......」
他沒敢說完,但意思不言而喻。
江硯書的臉色瞬間沉得能滴出水,眼神陰鷙地掃了助理一眼。
葉綰綰立刻握住他的手,聲音柔得能掐出水:
「硯書,別聽他胡說。說不定就是個廢棄的醫用骨架模型呢?沈小姐那麼聰明,怎麼會......」
她欲言又止,恰到好處地露出擔憂。
「模型?」江硯書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,隨即冷笑一聲,那笑意卻不達眼底。
「嗬,我就說!她沈思瑤什麼時候真的舍得死了?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嚇唬我?」
他猛地轉向助理,厲聲嗬斥:
「誰讓你自作主張答應她那些無理取鬧的要求的?」
「以後她再聯係你,一個字都不許回!這種裝神弄鬼的把戲,我不想再看見第二次!」
江硯書的話讓我心裏一陣刺痛。
我不由得想起被扔在孤島上的那天。
助理一腳踢翻了我的藥瓶,藥片灑落一地。
「沈小姐,別演了,江總說了,他膩了你的把戲。」
他冷冷地丟下這句話,轉身離開。
我蜷縮在沙灘上,痛苦地抽搐著。
沒有藥物維持,我的身體很快就支撐不住。
最後一刻,我望著無邊無際的大海,眼淚奪眶而出。
江硯書,你真的不要我了嗎?
江硯書的心情明顯因為這個插曲變得極差。
「都出去。」他沙啞著嗓子說。
眾人紛紛離開,隻有葉綰綰留了下來。
她抱著懷裏咿咿呀呀的孩子,走到江硯書身邊,柔聲哄著:
「寶寶乖,不哭,爸爸隻是心情不好。」
她伸出手,輕輕握住了江硯書的手背,眼神溫柔似水。
幾天後,江硯書出院回到了我和他曾經的家。
葉綰綰抱著孩子,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後,站在玄關處,怯生生地開口:
「硯書,讓我留下來照顧孩子吧。我保證不會被思瑤發現的。」
江硯書皺起眉頭,猶豫了一下。
「這...不太好吧。」
葉綰綰眼中閃過一絲失望,但很快又露出懇求的神色。
「求你了,就讓我照顧孩子幾天。我會很小心的。」
江硯書沉默片刻,終於點了點頭。
「好吧,但隻能待幾天。」
我看著這一幕,心中湧起一陣苦澀。
他忘了,他曾答應過我,這個家,永遠不會有第二個女主人踏入。
「汪汪汪!」家裏的金毛犬樂樂突然衝了出來。
對著葉綰綰發出警惕的低吼,嚇得她懷裏的孩子“哇”地一聲哭了出來。
「樂樂!」江硯書嗬斥道。
葉綰綰連忙蹲下身,臉上掛著溫和的笑意,伸手想要去摸樂樂的頭:
「樂樂乖,不怕,我是......」
在她手掌靠近的瞬間,我看到葉綰綰的手指飛快地在樂樂的耳朵後麵用力掐了一下!
樂樂吃痛,“嗷嗚”一聲夾著尾巴退後,委屈又警惕地看著她。
「哎呀,這狗怎麼這麼凶?」
葉綰綰故作驚訝地收回手,語氣卻帶著一絲委屈,「我隻是想摸摸它。」
江硯書立刻將葉綰綰護在身後,瞪著樂樂:
「沒良心的東西!枉費我那麼疼你!綰綰這麼善良,你還衝她叫?真是個白眼狼!」
他不再看樂樂一眼,摟著葉綰綰,抱著孩子,徑直走向了我和他的臥室。
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,我的心一陣陣抽痛。
樂樂可憐兮兮地趴在地上,眼神中充滿委屈。
我想起當初和江硯書一起救助樂樂的情景。
那時的樂樂又瘦又小,渾身臟兮兮的。
我們把它帶回家,細心照顧。
江硯書親自給它洗澡,我則負責喂食。
看著樂樂一天天長大,我們就像看著自己的孩子一樣欣慰。
江硯書那時還笑著說:
「你看它多依賴你,以後就叫它樂樂吧,希望它能一直快快樂樂的。」
可現在,樂樂還不知道,媽媽已經永遠不會回來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