電話那頭,蒼老而平和的聲音傳到每個人耳中:
「您太太一年前在我們寺裏為您求的平安符,已經開光加持完畢了。」
江硯書眉頭緊鎖,握著手機的手指關節微微泛白。
「什麼符?我太太什麼時候去求過符?」
電話那頭的人似乎有些意外:
「一年前江太太來時,麵容憔悴,說是丈夫病重垂危,在佛前長跪不起,磕了上萬個頭,額頭都磕破了,隻求丈夫平安。」
「後來她又來還願,說是丈夫不僅病好了,她還懷孕了,真是佛祖保佑。」
我站在一旁,聽著這熟悉又陌生的對話。
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那天的場景。
江硯書突然檢查出胃癌,醫生下了病危通知。
我沒有什麼辦法,從來不信神佛的我隻能去寺廟求神佛保佑。
可現實呢?我死無全屍,他卻和別的女人有了孩子,享受著天倫之樂。
真是天大的諷刺!
周圍的人群靜默了一瞬,看向江硯書的眼神裏多了些複雜難明的情緒。
「扔了吧,這種裝神弄鬼的東西,我不需要。」
江硯書的聲音冰冷刺骨,沒有絲毫動容。
他掛斷電話,臉上重新浮現出那抹冷笑。
「有些人,隻會做這些表麵功夫,求神拜佛,假惺惺。」
他意有所指,隨即轉向葉綰綰,語氣瞬間溫柔下來。
「不像綰綰,她是真的用命在愛我。」
葉綰綰適時地露出一副虛弱又感動的表情。
江硯書撫摸著她的頭發,對著眾人,更像是對著我說:
「你們都以為我這病是怎麼好的?是綰綰!是她把自己的胃捐給了我!」
「醫生說她隻能換人工胃,她眼睛都沒眨一下!而那個女人呢?因為我要報答綰綰就鬧離婚,給我添堵!」
我的心猛地揪緊了。
葉綰綰捐了胃?多麼可笑!
真正躺在手術台上,簽下捐贈協議,被醫生告知捐獻胃後身體機能會大幅下降,可能隻能再活一兩年的那個人,是我啊!
我記得手術後我虛弱地躺在病床上,想告訴他真相,可他卻被葉綰綰哄得團團轉。
認定是葉綰綰救了他。
我每一次辯解,都被他斥責為「嫉妒」、「惡毒」。
直到後來我查出來懷孕,我們的關係才稍有緩和。
可是最後,他卻狠心打掉了我們的孩子。
隻為了葉綰綰一句害怕我們有了孩子就不關心她的孩子。
江硯書還在繼續控訴著我的罪狀,周圍的人為了緩和氣氛,連忙打開了病房裏的電視。
新聞正在播報一則消息。
「近日,在大西洋某孤島上發現一具女性骷髏...」
主持人的聲音從電視裏傳出來。
電視屏幕上,出現了幾張模糊的遠景照片,隱約可見沙灘上散落的白骨。
江硯書原本帶著冷笑的嘴角猛地僵住。
他的眼睛死死盯著電視屏幕,瞳孔驟然縮小。
「那個...孤島在哪裏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