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快!泠月她還等著搶救!”
程知夏被痛楚驚醒,就發現自己身處手術室,而醫生正在用手術刀切割著她的皮膚。
她驚恐地想要掙紮,渾身卻使不上力氣,隻能怨恨地看著身側歉疚的孟凜川。
他難得低下了高傲的頭顱,輕聲解釋:“泠月她被火燒傷,需要做植皮手術。”
程知夏笑了,笑得瘋狂又憤怒。
她聲嘶力竭地怒罵道:“孟凜川,你這個豬狗不如的畜生!這是我的皮膚,誰給你的權利移植給她的!”
孟凜川眉頭緊鎖,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。
“夏夏,別胡鬧了!”
“隻要救她這一次,我可以延遲訂婚,甚至......”
去他的夏夏!惡心得要命!
程知夏的眼眶中流出了兩行清淚,她不知突然間哪來的力氣,竟然讓被麻醉的身體有了知覺。
抓起手術台邊的醫療工具就朝孟凜川狠狠砸去。
“我呸!要救你自己去救,和我有什麼關係!我根本不想和你在一起!”
“程知夏,你不要太過分,我已經對你足夠讓步了!”
她嘴角勾起嘲諷的笑,讓步,讓了誰的步?
五年,追求他9999次,真是不如養條狗。
起碼待一條狗那麼好,它就不會咬自己。
而孟凜川卻要她剝皮拆骨,不得好死。
冰冷的手術刀緊貼皮膚,劃出了一道滲血的口子。
程知夏緊咬著唇,萬念俱灰。
“我看誰敢動她!”
突然,許稚直接闖入了手術室衝所有人大喊。
孟凜川看著自己倔強的外甥女,緊鎖起眉頭低聲嗬斥。
“許稚,我已經忍了你很久,你再不讓開,就算你媽來求我,我也要把你趕出孟氏!”
“趕就趕!你以為我稀罕寄人籬下看你的臉色,這麼多年夏夏為了你付出多少,可你總是不分青紅皂白要折磨羞辱她!從今天起,我也沒有你這個舅舅!”
“你......”孟凜川被她氣得說不出話,看著程知夏蒼白的臉色最終沒說什麼。
“孟先生,蘇小姐哭著要你陪同才肯做手術。”
隨著一名護士匆匆趕來,孟凜川這才冷冷瞪了許稚一眼,隨後跟著護士大步流星地離開。
離開前,他冷硬的聲音還在手術室裏回蕩。
“程知夏。明天訂婚宴要是你不出麵公開道歉,那一萬次的追求就作廢了吧!”
他走了以後,許稚心疼地看著程知夏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,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。
“夏夏對不起,都是我不好,要是我沒有離開你也不會被......”
“夏夏你明天別去了好不好?那一萬次作廢就作廢了吧。”
程知夏溫柔一笑,握緊了許稚的手,輕聲安慰道。
“傻瓜,和你有什麼關係,這都是我從前戀愛腦的懲罰吧。”
“別擔心,我早就將孟凜川忘得一幹二淨了,那一萬次追求作不作廢我根本就不在乎,他拿捏不了我。”
“我的新郎已經來接我了,下一次見麵,希望是在我的婚禮上。”
許稚抱著她放聲大哭後,攙扶她上了醫院的天台。
飛機的引擎聲越來越近,在許稚震撼的神情中,男人一襲月白色禪衣被風吹得獵獵作響,俊朗出塵的麵容仿佛謫仙降世。
他從直升機上矯健地一躍而下,胸前的佛珠搖晃起伏,折射清冷的月光。
程知夏被他小心翼翼地公主抱了起來,那如畫的眉眼裏裝滿了深情。
許稚長舒了一口氣,看來這次程知夏選的人,很愛她。
起飛前,程知夏還交代給許稚一件事。
“我在你房間留了一個紅色的禮盒,訂婚宴上麻煩你轉交給伯母。”
許稚用力地點了點頭,揮手和她告別。
直升機中位置狹窄,程知夏幾乎被男人抱得嚴嚴實實。
她沒說什麼,隻是把手機的電話卡取出扔了下去,隨後靠在男人寬厚的胸膛上。
“要我幫你報複他嗎?”
男人輕撫著她的發絲,看著她身上燒傷的痕跡目光冷厲。
他的懷抱溫暖安全,程知夏笑著搖了搖頭,她已經留好了後手,就等著許稚將那個盒子交給孟母。
孟凜川,繼記憶裏與你告別後,現實中我也終於要離開你了。
此生我們永不相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