很快,林墨玄又跑了回來。
小槐驚喜的抬起頭,還以為他是來道歉的。
卻不曾想,林墨玄卻拉著她的手,將她拽走。
“青玉的傷勢又嚴重了,你的樹血能治百病,我需要你割枝獻血救她。”
小槐茫然無措地看著他。
青玉受傷了?
小槐抬頭道。
“阿墨,青玉沒傷,她是裝出來的。”
“小槐,你怎麼能這麼說她?”林墨玄的眼神是小槐看不懂的冰冷:“你怎麼會用這麼險惡的用心去汙蔑青玉?”
汙蔑?
是什麼意思?
小槐茫然無措地看著他,厭惡的眼神讓她心中一窒。
“你竟然說謊!”林墨玄咬牙切齒,十分失望。
小槐剛想說自己不會說謊,永遠不會騙林墨玄,可一想到自己剛剛在送藥的事情上就撒了謊,解釋的話堵在嘴中,怎麼也說不出來。
而小槐的沉默,讓林墨玄越發失望。
林墨玄抓得她手腕生疼。
“看,青玉都傷成這樣了,你竟然還說她是裝的!”
病床上,青玉麵色慘白,奄奄一息。
青玉善解人意道:“阿墨,都怪我糾纏你太久,讓小槐姑娘誤會了,你別怪她。”
“阿墨,不是這樣的......”小槐不知道該怎麼解釋,她太笨了,隻能無助的搖頭。
“給青玉道歉!”林墨玄冷冷道。
見小槐沒有反應,林墨玄低吼道:“你還想不想我娶你?”
小槐怔怔地看著他。
嫁給林墨玄,是她此生的夢想。
而如今,卻成為了林墨玄要挾她的手段。
“阿墨,你好陌生......”
聽到小槐的話,林墨玄心頭一顫。
小槐從未用這種眼光看過他,錯愕,委屈,悲傷,還有深深的失望。
可青玉的哀嚎卻將他心中的不安壓下。
他直接抓起小槐的手臂,以指為刀劃開了一道口子。
翠綠色的鮮血湧出,澆灌在青玉蒼白的唇上。
小槐道行淺薄,樹汁有限,獻出樹汁不僅會折損壽命,還會消耗她的道行,危害她的性命。
當初林墨玄掉下山穀,渾身是傷,為了救他小槐毫不猶豫斷枝獻血,結果昏迷了半個月。
蘇醒過來的林墨玄抱著她心疼的不得了。
在師門前跪了三天三夜,求來佛門秘藥將她調養如初方才放心。
當時他一臉嚴肅的跟她說。
“從今往後,絕不可再斷枝獻血,我會心疼。”
而現在,那個對他視若珍寶的林墨玄,卻一刀又一刀地折斷她的枝葉,隻為多弄出些血來,治療青玉。
“阿墨,我好疼,好冷啊......”
小槐渾身發冷,一雙手也因為過度獻血,難以維持人形,退化成樹枝的模樣。
這麼多血,哪怕是死人都能給救活。
可偏偏,青玉依舊昏迷不醒,臉上的蒼白紋絲未變。
林墨玄咬著牙,一狠心直接斬斷了一截樹幹。
小槐麵色蒼白,搖搖欲墜,近乎昏迷。
青玉方才緩緩睜開眼。
“青玉,你沒事真的太好了!”林墨玄驚喜若狂地抱著青玉,忍不住在她臉上親吻,似要將洶湧的愛意盡數傾瀉。
全然沒有注意到青玉衝著小槐挑釁的眼神。
小槐虛弱地癱坐在地上,碎裂的樹枝堆滿了一地。
直到這時,林墨玄仿佛才想起她。
看到她慘烈的模樣,林墨玄心中掠過一抹不忍,可言辭卻冰冷刺骨。
“反正你是樹妖,枝幹沒了還能再長出來,青玉隻有一條命,這是你欠她的。”
長出來?
談何容易?
小槐花了三千年,千辛萬苦才從一截小樹苗成長到今日的大槐樹,可剛剛被林墨玄硬生生削去三分之一!
削枝之痛,觸及靈魂,林墨玄什麼都知道,可他還是毅然決然地砍下了她的樹幹。
“阿墨,你以前不是這樣的......”小槐沙啞地低喃。
林墨玄卻心煩意亂:“我會補償你的,你剛剛不是說想看別人成親嗎?明天,明天我就陪你下山!”
說罷他就將小槐趕走。
小槐幾乎是被驅趕回了房間,她躺在床上,斷枝一滴一滴往外滲血。
淚水打濕了她的衣襟。
她算數不好,掰著指頭數,卻發現連完好的手指都湊不齊。
她輕聲呢喃,不知道是對自己說,還是對林墨玄說。
“阿墨,還有九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