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懷章......我沒有。”
“那些錢是我打算用來辦喪事的......”
林絮絮心中委屈不已,眼中溢出淚水。
聽完,陸懷章卻是更氣了。
他拾起地上的一根竹鞭,朝著林絮絮的身上大力抽去。
“啊——”
林絮絮慘叫出聲。
接連幾鞭子落下,她連慘叫的力氣都沒有了。
陸懷章這才把竹鞭扔了,依舊氣憤說:
“林絮絮,你就算編個理由,也要好好想一想!”
“你和我都是父母雙亡,你給誰辦喪事?!難不成是給我?”
“你就這麼盼我死,然後跟別人跑是不是?”
林絮絮不斷搖頭,身軀還在一直顫抖著。
望著她這副畏懼模樣,陸懷章心中一痛,蹲了下來抱住林絮絮,聲音也有些哽咽說:“絮絮,對不起。我知道你很痛,我的心更痛。你知道的,我們的出身不好,都是貧苦家庭的孩子,但這不是去做錯事的借口。”
“希望這幾鞭子,能讓你長點記性。”
林絮絮沒有繼續解釋。
她很明白,無論她說什麼,都會被陸懷章當作狡辯。
她也想不通為什麼一個人能變心如此之快。
明明在幾個月前,陸懷章寄回來的信中,那字字句句都飽含真情,讓她心裏甜蜜蜜的,覺得就算過得再苦也能堅持下去。
現在她卻無比期待死亡快點到來。
可她沒錢了,不能給自己舉行葬禮了。
按照村裏老人的說法,她下輩子隻能當一個孤魂野鬼,無法投胎到一個完整的家庭。
她讀過書,知道這些都是不科學的。
但她曾經無比期待,希望自己有一個完整的家,有疼愛自己的爸爸媽媽,有一直嗬護著她的陸懷章。
此刻,她什麼都沒了。
都沒了啊......
林絮絮的心在這一刻徹底死去。
陸懷章則是站了起來,對她說:“絮絮,你先跪一會兒吧,等什麼時候知道認錯再起來。”
“我去叫飯店老板再加幾道你愛吃的菜。”
她依舊好似什麼都沒聽到,如同一根腐朽的木頭。
直到陸懷章走出小巷子。
溫靜漪也跟著離開時,林絮絮忽然開口:“為什麼?”
這句話讓溫靜漪腳步一頓。
她居高臨下望著跪著的林絮絮,趾高氣昂說:
“沒有什麼為什麼,隻是覺得你不順眼。畢竟,你這樣的土包子,居然能得到懷章的喜愛,這本身就是一種罪。”
“就算你快死了,也應該死得十分痛苦。”
“林絮絮,這就是你的命!”
這就是你的命!
這六個字,在林絮絮腦海中不斷回旋。
可這會是她的命嗎?
如果當初,她不把名額讓給陸懷章,如果她沒有愛上陸懷章......
那是不是一切都會不同?
她不知道答案。
隻明白一件事,她的生命即將走到盡頭,也沒有重來的機會。
想到這,林絮絮啞然一笑,腦袋又是一陣暈眩,一頭栽倒在地上。
迷迷糊糊中,她似乎聽見陸懷章著急的呼喊,無比懊悔的道歉,他溫暖有力的臂彎抱住了自己。
林絮絮好想就這樣死去。
可惜沒能所願,她再次醒來時,是在鎮裏的醫院。
鎮醫院設備簡陋,沒法查出她身上的癌症。
這讓林絮絮鬆了一口氣。
隻是,她有些好奇,怎麼沒看見陸懷章在哪。
她急忙喊住護士詢問。
護士嘟囔說:
“你說你哥呀......他在照顧你未來嫂子呢。不過他確實偏心了些,你都營養不良暈倒了,他還第一時間把熬好的雞湯送你嫂子喝。”
“但話又說回來,你嫂子懷孕了,也得補補。”
溫靜漪懷孕了!
這個消息讓林絮絮一陣失神。
她懷著最後一絲希冀,遲疑著問:“你怎麼會覺得那人是我哥?”
護士不假思索回答說:“當然是那小夥子親口說的啊。怎麼了,你是不是和你哥鬧矛盾了?”
“沒有。”
林絮絮搖了搖頭,翻身下床。
原來溫靜漪說得沒錯。
她隻是妹妹。
所有的一切隻是他自作多情。
林絮絮扶著牆壁,沒走幾步,就看見另一間病房中,陸懷章坐在病床邊,一口一口將雞湯吹涼,然後送入溫靜漪口中。
那種溫柔,她曾經是見過的。
現在,不屬於她了。
她沒有打擾兩人,靜悄悄回了家。
晚上,陸懷章也帶著溫靜漪著急趕回來,看見她在廚房中忙碌,氣不打一處來說:“林絮絮,你還要鬧到什麼時候!”
“你知不知道你還生著病,為什麼不好好住院看病!”
林絮絮聲音平靜,眼眶泛紅。
“我沒有鬧,我的身體我自己清楚。”
“再說了,再過兩天,你不是要回學校嘛。我給你準備些炸蘿卜丸子,你以前最愛吃的。”
“我怕離開後,你再也吃不到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