馬車上,李諾安神色關切。
清澈的陽光透過碎影,撒在他陽剛帥氣的臉上。
那雙清澈的眼眸落在薑歡的身上,義憤填膺。
“兄長他也太荒唐了!我這就稟報父王,讓他為你主持公道!”
“不必。”
薑歡此刻已經好了許多,縈繞心頭的惡心逐漸消退,神色也變得冰沉。
她和李作舟再無關係,不論他要做什麼,都和薑歡無關。
“待大婚之後,我就會出使西域,日後和他再無關聯。”
李諾安驚疑不定,神色複雜。
西域偏遠苦寒,動蕩不安,薑歡天上嫡仙般的人物,竟然選擇出使西域,永不回國!
她該是何等的心灰意冷啊?
他忍不住道。
“薑將軍,世間良配無數,何必為了兄長如此作踐自己?”
“但悲不見九州同,我去西域,乃是為大虞百姓開疆擴土、伐謀邦交,而不是為了逃避某個男人。”
薑歡看向窗外,神色淡然。
“此事,還請諾安殿下保密。”
到了薑府,薑歡下車離去,看著她筆直的背影,李諾安喃喃。
“兄長,你真的不會後悔嗎?”
深夜。
李作舟匆匆來到薑府。
他的臉上透著急切。
“歡歡,你怎麼突然走了?”
“突感不適罷了,有事?”
薑歡正在牌位前餞酒。
祠堂之內,除了薑家列祖列宗之外,薑歡又豎立了薑多無名木牌。
他們皆是為大虞浴血奮戰,青山埋骨的英勇將士。
他們的名字無人知曉,他們的功績與世長鳴!
薑歡長躬一身,為將士英魂餞行。
李作舟嗤笑。
“哪有為泥腿子立牌位的?”
薑歡的麵色一冷,眼神森厲。
若無萬萬無名之人鎮守邊關,馬革裹屍,何來大虞盛世,天下太平?
對於薑歡的眼神,李作舟不屑一顧,他才不相信薑歡會為一群戰死的百姓和他置氣。
他左右張望。
“歡歡,先前你寫的那些木簡情書呢?我想看。”
他知道,薑歡為他寫了滿滿一屋子的情書,可他從未看過一眼。
今日前來,他和薑歡夜讀情書,薑歡必定情難自禁。
“燒了。”
薑歡冷冷道。
“燒了?你怎舍得。”
李作舟無奈搖頭,誰都有可能燒掉那些情書,可唯獨不可能是薑歡。
“歡歡,別鬧性子了,今夜我要你念詩給我聽。”
薑歡文冠文聖,詩詞歌賦爍絕古今,往日隻要他想聽詩,薑歡定會絞盡腦汁,哄他開心。
薑歡平靜道。
“我乏了,殿下請回,恕不遠送。”
李作舟怔怔地看著麵前熟悉的身影,突然覺得她有些陌生。
薑歡太平靜了,平靜到給人一種,不論李作舟說什麼,做什麼,她都不會關心的地步。
可那怎麼可能呢?
她可是薑歡,最愛李作舟的薑歡啊!
他抬眸,卻沒有從薑歡的眼眸中看到熱切,唯有平靜。
“你是不是在桃園看到了什麼?”
李作舟的語氣有些慌亂。
薑歡並未回答。
粗鄙之語,她不想起口。
李作舟心慌的厲害,好像有什麼重要的東西正在離他遠去。
李作舟抓住薑歡的手,手心傳來的溫度,才能稍稍讓他感到安心。
薑歡隻覺得厭惡。
“皇子殿下,夜深,該回府了。”
“我哪也不去!今夜我就陪著你!”
話音未落,一個宮女匆匆來報。
“皇子殿下,寧小姐她吐血了。”
李作舟的臉色肉眼可見的蒼白,他撒開薑歡的手,慌忙離開。
似是想到了什麼,他匆匆回頭。
“歡歡,等我回來。”
回應他的,是薑歡平靜的眼神以及緊閉的門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