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作舟從未想過有朝一日薑歡居然會拒絕自己。
他錯愕地看著她,顯得不知所措。
片刻後,他似是想到了什麼,眼神變得輕蔑。
“薑歡,我和媛媛婚事既定,你又何必欲擒故縱,惹我煩心?”
薑歡並沒有解釋。
他認為是欲擒故縱,那就是欲擒故縱吧,反正十日後她就會離開。
屆時李作舟也將和她再無關聯。
薑歡沒有說話,而是行了一禮。
“皇子殿下,臣告退。”
那聲皇子殿下,尤為刺耳。
李作舟眉頭緊皺,一直以來薑歡都叫他作舟,哪怕他因此跟薑歡吵了好多次,薑歡都沒有改口。
今日怎麼......
寧媛哀嚎一聲。
“作舟,我好像被蜜蜂蟄了。”
李作舟的注意頓時被吸引過去,將薑歡的事拋之腦後。
“宣太醫!”
回到薑府,薑歡目光哀傷。
薑家滿門忠烈,有多少人敬重,就有多少人痛恨。
七年前深夜大火,異族的探子殺入京都,甘願付出暴露的代價,也要將薑家滿門屠戮一空。
當時薑歡正在保護李作舟,等她回到薑家時,見到的隻有衝天火光和一地橫屍。
於是她親赴邊關,逐馬西境三千裏,殺得異族屍橫遍野。
如今她報仇雪恨,再回到薑家時,卻隻剩一個空空蕩蕩的門庭。
留守的老管家認出了她,老淚縱橫。
薑歡找到父母的牌位,拜了又拜。
還記得當初父母在世時,常勸她,說李作舟對她無情,就算強行婚嫁,將來也不會快樂。
那時的薑歡滿腦子愛情,根本不聽。
如今倒是一語成讖。
還記得那日,她和幾個姐妹在酒樓小聚。
聽到旁邊隔間傳來一陣熟悉的聲音。
“皇子殿下,薑歡待您那麼好,恨不得將心挖出來給您,您真的要放棄她,去娶寧媛?”
李作舟摟著寧媛,神色戲謔。
“誰說我要放棄她?”
“當初若不是她相貌和媛媛有幾分神似,我又怎會多看她一眼?這麼多年她對我一往情深,就憑她那張臉,我斷不會放她離開。”
“隻可惜她的性子太傲,不會甘願屈居人下,等我磨平了她的性子,她自然會和媛媛一起侍奉我。”
薑歡麵色煞白,直到現在她才知道,原來李作舟一直都將她當成替身。
他不僅不愛她,還把她當成寵物一樣馴養!
“若是到時候薑歡不願意給您當平妻呢?”
短暫的沉默後,李作舟篤定地笑道。
“不會的,薑歡愛我入骨,絕不會離開我,而且她父母雙亡,薑家現在就剩她一根獨苗,她的生命裏隻有我,離開了我,她會死的。”
薑歡已經不覺得心痛了。
她輕聲道。
“爹,娘,女兒放棄李作舟了。”
“放棄誰?”
李作舟推門而入,臉色並不好看。
李作舟很帥,動人心魄,讓人看了一眼就無法忘懷,當初的薑歡就是因為這張臉,深陷其中。
如今風景依然絕色,可薑歡卻沒有任何興趣。
李作舟皺眉。
“你還要鬧到什麼時候?”
他關上門,上前一步抓住薑歡的手。
“我都已經答應娶你為平妻,你還要我怎樣?”
他總是這樣,每當薑歡要脫離控製的時候,他就會施舍一些蠅頭小利,讓薑歡覺得還有機會。
但事實上,他隻是在釣著薑歡罷了。
薑歡淡淡地將手抽出。
“皇子殿下大婚在即,還請自重。”
李作舟的臉色陰沉得可怕。
他沒想到,自己都自降身段過來示好,薑歡依舊不領情!
他深吸了幾口氣,耐著性子道。
“薑歡,父王雖然同意我和寧媛的婚事,但婚禮的花銷卻需要我和寧媛來承擔,寧媛家境貧寒,所以我需要你準備十萬兩白銀,籌備婚事。”
“另外,寧府還未竣工,寧媛想讓你將薑府騰出來,暫時當做寧府。”
和往常一樣,沒有商量的餘地,全是命令的口吻。
她隻覺得吵鬧。
“不可能。”
薑府乃是先帝禦賜的宅邸,裏麵躺滿了大虞忠烈英魂!
豈能給一個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青樓花魁當婚房?
李作舟沒想到薑歡會拒絕得如此幹脆。
他惱羞成怒。
“薑歡,你什麼態度?”
薑歡虛請一手。
“管家,送客!”
李作舟陰沉著臉,死死盯著薑歡的臉。
“薑歡,你會後悔的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