從薑家拿著東西離開,溫子謙沒有回頭看薑稚一眼。
薑稚心慌意亂。
“你要去哪?”
溫子謙頭都沒回。
“離開薑家,再也不回來。”
這不是溫子謙第一次離家出走,可這次給薑稚的感覺和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。
她突然心慌的厲害,她想要追上去,拉住溫子謙,不讓他走。
可向來的矜持卻讓她止步,怎麼也拉不下臉。
眼看溫子謙就要邁出大門,薑稚忍不住大喊。
“明天就是我和修遠的婚禮,你是我哥哥,我和修遠都希望你在!”
溫子謙沒有回頭,也沒有止步,而是走進人群中消失不見。
就像流沙,消散在指尖,攤開手,隻剩空白。
薑稚心痛欲裂,好像有什麼至關重要的東西,離她遠去。
她鼻尖一酸,突然很想哭。
薑母不屑一顧,當著眾人的麵叫罵道。
“他一個死了爹娘的贅婿,離了薑家,還能去哪兒?閨女,你可別心軟,肯定又是溫子謙的奸計!”
薑父更是冷笑。
“保不齊明天婚禮的時候,他還會過來搗亂呢!走了正好,圖個清淨!”
聞言,薑稚心中還是不安,卻沒有先前那般不舒服。
定是這樣!
溫子謙愛慘了她,怎麼會輕易離開?定是不忍看到她和淩修遠成婚,等婚事結束,他肯定會回來。
到時候她就可以和修遠、子謙三個人幸福快樂地生活在一起。
離開薑家後,溫子謙去找了良神醫。
他在這裏沒有什麼朋友,良神醫算一個。
南下蘇杭的船還沒到,他無處落腳,便去酒樓買壺酒,準備和良神醫一醉方休。
途經包廂時,他突然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。
“淩少爺,你當真要和薑稚成親?”
“那以後,你還能來寵愛奴家嗎?”
包廂內,淩修遠左擁右抱。
提及薑稚,他的臉上掠過一抹嘲弄。
“不識風情的木頭,哪有你們嬌豔欲滴?”
“若不是我在賭莊輸了錢,老頭子把我從淩家除名,我又怎會挖空心思獲取她的歡心?等我與她成親,奪了薑家的家產,自會將她一腳踹開!”
“到時候就給你們姐妹贖身,咱們雙宿雙飛。”
說罷,他便翻身將歌女壓住。
他止不住地低喘。
“別叫我修遠。”
歌女們嬌笑連連。
聽著包廂裏不堪入耳的聲音,溫子謙攥緊雙拳。
他一直以為,淩修遠是因為真心愛薑稚,為了占據薑稚,將他趕走,才做出這些事情。
直到現在他才知道,自始至終淩修遠都沒有愛過薑稚,淩修遠隻是將薑稚當做斂財的工具!
他為薑稚所不值。
也為自己感到悲哀。
他想要返回薑家,告訴薑家人真相,揭穿淩修遠的真實麵孔。
就在這時,身後傳來怒斥。
“什麼人?你在這裏幹什麼?”
溫子謙想跑,卻被圍上來的人按住。
淩修遠緩緩走到他麵前,用腳踩住他的頭,高高在上的眼神,似在看一條路邊的野狗。
“這不是大舅哥嘛!怎麼?什麼時候有了偷聽牆角的習慣?”
“你騙了薑稚!”
溫子謙咬牙切齒。
“那又怎樣?你想揭穿我?你信不信,就算你把事實擺在她麵前,她也隻會信我,而不會信你。”
溫子謙的內心逐漸沉到穀底。
他知道,淩修遠說的是實話。
淩修遠的聲音裏滿是嘲弄和奚落。
“一個沒了爹娘的廢物贅婿,拿什麼跟我鬥?”
淩修遠抱著歌女,轉身走進房間。
“既然被你聽見,那就斷不能留你,拖走,沉江。”
溫子謙拚命掙紮,卻被人一棍子敲到腦袋,昏死過去。
當他醒來時,已經在麻袋裏,手腳都被捆住,嘴也被堵上,隻能發出嗚嗚嗚的聲音。
“老大,他還在動!”
一個凶狠的聲音道。
“那就打死!”
無數棍棒落在溫子謙的身上,將他渾身上下的骨頭盡數打斷,斷裂的骨頭插進內臟,鮮血止不住染紅麻袋。
“嘿,沒聲了!”
有人笑道。
“給他多綁幾塊石頭,切不可讓他飄上來!”
隻聽撲騰一聲。
冰冷的江水將溫子謙籠罩,江水灌入他的胸腔,衝刷他的意識。
被黑暗吞噬之前,他似乎聽到人們的哀嚎和求饒,以及一個女人急切的呼喊。
“子謙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