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個她愛了整個青春,恨了整個青春的顧野死了。
就是為了他,當年南喬才會以身入局答應和簫承淵簽訂合約戀愛。
她和顧野是高中同學,都來自南方籍籍無名的小鎮。
南喬家境不好,為了賺彩禮,供輟學的弟弟買房、娶媳婦,父母逼她嫁給肥頭大耳的暴發戶。
顧野得知後,二話不說扔下一大筆錢將她解救出來。
高中畢業後,南喬如願地考上清大。
顧野撕掉自己同為清大的錄取通知書,供她上大學。
顧野在她學校附近的城中村租了一間13平方米的房子。
白天他在南喬的學校飯堂打兼職,晚上跑去酒吧做DJ、玩賽車,想方設法賺錢供她上學。
所有人笑南喬缺根筋,明明是清大校花,隨便拋個媚眼就有無數煤老板們搶著送錢。可她卻找了個在學校飯堂打菜的男友,除了帥,一無是處。
每次聽到這些話,南喬都篤定地說:“他很好的。”
原本南喬打算一畢業就嫁給他,可畢業前夕顧野消失了。
那晚他坐在床頭,抽完一包煙,丟下一句“玩膩了”就關門離去。
南喬想不明白,明明那晚他那麼主動,幾乎一整晚都在說愛她,為什麼突然就變了?
她不甘心,於是答應了簫承淵的追求,妄想用激將法逼顧野回心轉意。
可沒想到,如今卻是賠了夫人又折兵。
第二天早上,南喬走出房門。
“小姐,你要吃點什麼?”李管家問道。
南喬正要開口回答,一個慵懶的聲音搶先一步:“我沒有胃口,給我泡一杯茉莉花茶吧。”
沙發上,一個女孩撈起麵前瘋狂搖尾巴的小狗露露,把它抱在懷裏。
這隻平日裏對南喬齜牙咧嘴的泰迪,此刻卻討好似地舔著對方的手。
“好的,小姐。”
李管家堆滿笑意,意有所指地說道:
“這三年,家裏根本沒人喝茉莉花茶,少爺卻每個星期都命人去采購。原先我很是疑惑,今天終於明白了,原來少爺一直在等一個品茉莉花茶的女孩。”
簫承淵側著身子,滿臉寵溺地望著女孩:“李管家,別多嘴!”
雖然嘴上斥責,眼裏卻有藏不盡的溫柔。
南喬心裏一沉,瞬間明白了這個女孩是誰。
她是泰迪的真正主人,簫承淵的金絲雀,顧野的未婚妻——蘇淺淺。
這時,李管家瞥到南喬,故意揚聲問道:
“少爺,小姐回來了,是住回原先的臥室嗎?”
簫承淵不假思索:“淺淺回來,當然要搬去主臥,你現在就過去收拾。對了,淺淺不喜歡藍色,把房裏那些畫,裝飾品都處理幹淨。”
南喬指尖微顫。
主臥裏掛著的那幅畫,是南喬花了99天畫的濱城的海天一色。他們在那裏度過最瘋狂的七天。看到畫的那刻,簫承淵雙眸一緊,立馬拉著她在辦公桌重溫舊夢。
事後還親自裱好,釘在床頭,說要把那幅畫當成傳家寶。
可沒想到,如今卻被他一句“處理幹淨”輕輕揭過。
南喬強忍著心痛,默默走出去。
簫承淵似乎這才注意到她,略顯心虛地解釋:
“南喬,你別想太多。顧野去世了,淺淺積鬱成疾,我隻是讓她回來養病。主臥朝南通風好,你先讓出來。”
南喬垂下眼眸,輕輕“嗯”了一聲。
晚上,南喬便搬進地下室。
收拾行李時,她翻出當初和簫承淵簽訂的合同。
原來,他們的契約戀愛是七天後截止。
冥冥之中的巧合仿佛在告訴她——她和簫承淵,注定走不到最後。
南喬鼻頭一酸,眼淚情不自禁地流下來。
看在簫承淵為她捐了一個腎的份上,南喬打算和他好聚好散。
她拿起合同,走向簫承淵的書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