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是誰?”沈淵鉗住我的手腕,目光淩厲。
他第一次攔下莊笙笙要打我的手,握著我手腕的力道也越來越重。
我無畏地怒視回去。
突然之間,他回魂一樣地換上一副溫情的嘴臉。
“你......有喜了?”
我有些錯愕。
近來我的身體沒有任何有孕的征兆。
但是沈淵的醫術高明,再加上他驟變的神色,我九分信他。
可是那又怎樣!
“與你無關。”
我轉動手腕,從他的虎口處掙脫,反劈向他的脖頸。
這是他曾教我的防身術。
失神之間,他沒擋住,向後踉蹌了一步。
莊笙笙的巴掌趁虛而入地打在我臉上。
“賤人!聽說主君要把你賣了,就到外麵找野男人!還懷了野種要和人私奔?”
“爬床不成,就想著做逃奴!今晨傷了我!現下又傷了主君!”
“眼下這副惱羞成怒的麵孔,莫不是還卷走了我家的錢財!”
莊笙笙和沈淵此行是出來買首飾的,冤家路窄,他們挑首飾的鋪子就在金樽閣對麵。
我的羅衫裹在了死去的阿黃身上。
二人遠遠地瞧見我隻穿著一件紗衣,又把貼身的香囊給了酒樓的夥計,眼含熱淚地送他離去,便急匆匆地趕過來捉奸。
可惜,沈淵突然診出我已有身孕。
於是莊笙笙剛剛的掌力很重,掌風貫穿耳孔,讓我瞬間沉進耳骨傳來的刺痛中不能自已。
她將眩暈的我推倒在地,蠻橫地搜身。
金樽閣處在繁華之地,她的做派瞬間吸引了許多路人圍觀。
她撥開我的衣領,更是肆意地翻弄迭裙。
人聲鼎沸時,她得意地看了我一眼,接著便把從自己袖中漏下的一塊碎銀,轉身高舉到眾人麵前,示為贓物。
許多人起哄,說應當把我捉去報官。
在柴房時,我便發過誓了,絕不會再忍她。
目眩之中,我抓住莊笙笙的小腿,狠咬下去。
桃粉的裙下掉出一塊肉來,她淒厲地尖叫出聲。
沈淵重重地把我踹開。
我饜足地抹去唇上的血跡。
莊笙笙疼地蜷身,沈淵把她護在懷裏。
孩子的事上,他慎重了許多,沒有像之前一樣,隻聽了一句汙蔑就直接定罪,而是開口再次問我。
“蕭雲容,我最後問你一次!你腹中的孩子究竟是誰的?”
我躺在地上看他,仰麵嗤笑。
“你不是得了離魂症嗎?”
“隻是家仆偷情而已,主君何故如此惱怒?”
真是一副蛇蠍麵,多看他一眼都叫人惡心。
“孩子到底是誰的!”他抬腳踩在我臉上。
沙礫粗暴地摩挲著血肉,壓骨的痛楚鑽心。
“沈淵,你想得美。我蕭雲容這輩子都不會與你一同為人父母。”
我一字一頓地與他割席。
“蕭雲容你這個賤人!”莊笙笙從劇痛中回過神來,用另一隻腿癲狂地踢踹著我的腹部。
我知道她的用意。
她不會讓自己和沈淵的大婚有任何意外。
既然死我也不說孩子的父親,這個孩子就決不能留。
沈淵踩著我的臉叫我動彈不得。
人為刀俎,我為魚肉,周圍的看客拍手叫好。
父皇啊,先前你和我說人心易變,我不以為然地賭他不似庸常,早知道還是聽你的好了。
濕熱的血水從我的體內流出,我漸漸失了神智。
再醒來,我穿著汙爛的衣服,躺在一間陌生的屋子裏。
“進了醉春樓就別想跑了。快把藥喝了吧。”
“還是頭一次見被人在街上打到小產送進來的。真是晦氣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