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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

成親三年,每次我不小心碰到夫君的衣角,

他都要將我丟入祠堂,罰我跪在祖宗麵前誦經懺悔。

自己則沐浴焚香,以此來洗去我這個人帶來的汙穢。

直到有次用膳,我見他碗中還剩小半碗羹湯,想著可惜,下意識將其倒入自己碗中。

雖然他又把我丟入祠堂罰跪,卻罕見地沒有焚香沐浴。

我以為多年堅持,終於換來他的回頭。

卻不想當天晚上,他要把我送給京城裏的老鰥夫,讓我為他生個孩子。

“本王聽聞,女子生了孩子,那些齷齪心思便會少些。既然你這般饑渴難耐,本王便成全你!”

可當晚,我卻撞見他的側妃倚靠在他的懷中,聲音嬌媚。

“王爺,您真是英明。隻要王妃跟楊員外生了孩子,楊員外便願意把藥引給我了。”

原來,他不是有潔癖,隻是單純地厭惡我。

他也不是真覺得我饑渴難耐,隻是想為阮瀟瀟求藥。

既然如此,我離開就是。

.

幾步之遙,楚臨風和阮瀟瀟的對話還在繼續。

“瀟瀟,你放心。那葉清歌被診斷出天生孕體,極易懷孕。”

“正好適合給年過五十,膝下無子的楊廣德當玩物。”

“隻要她一懷孕,我立刻取來藥引,治好你的病。”

阮瀟瀟感動似的抱住他的腰,聲音哽咽。

“王爺,瀟瀟能得您如此喜愛,就是死了,也無憾了。”

攥在身側的手被指甲紮得血肉模糊,我再也控製不住淚如雨下。

成親三年,楚臨風罵我罵的最多的,便是我臟,我下賤。

罵的次數多了,我在府中那些下人麵前,都覺得抬不起頭來。

就連這次他要將我送給楊廣德做通房,我都以為是不是我真的這麼不堪,讓他這麼討厭我。

可到頭來,這一切都隻是為了給阮瀟瀟求藥做的局。

我和他青梅竹馬的情誼,抵不上阮瀟瀟的一顆藥。

我和楚臨風兩家乃世交,我父親是鎮北侯,他父親是老平南王。

那年在戰場上,父親為救老王爺,命喪沙場。

臨終前,他將我托付給老王爺。

老王爺為報恩,執意讓楚臨風娶我。

可他心中早有白月光,大婚次日便將阮瀟瀟納為側妃,擺明了要我難堪。

我本以為我們青梅竹馬多年,雖不一定說得上喜歡,起碼不至於厭惡。

可直到現在我才明白,在楚臨風眼中,我不過是個擺設,供人羞辱取樂的玩意兒罷了。

我擦幹眼淚,回到院子提筆寫信,將此事告知在外征戰的老王爺,請求和離。

次日我便收到回信,老王爺震怒,說正在快馬加鞭趕來,明日後便到。

2.

當天晚上,楚臨風和好友在家中小聚。

“王妃,王爺讓你去街上買壺桂花釀來。”小丫鬟來傳話。

我蹙眉,心中疑惑。府中下人眾多,何須我這個王妃親自跑腿?

“是酒窖裏的酒不夠了?”

小丫鬟低著頭,支支吾吾道:“回王妃的話,酒......酒窖裏的酒還有很多,隻是......隻是側妃說王爺要喝外麵新釀的。”

我心下了然,想必是阮瀟瀟的小把戲,想在王爺的那群好友麵前折辱我。

罷了,等明日老王爺回來,我就走了,不與她爭辯這些。

我換上一身素衣,獨自出了府。

剛行至巷口,幾個蒙麵大漢突然竄出。我還未來得及反應,就被他們逼入牆角。

“小娘子,把衣服脫了!”為首的惡賊趙虎粗聲喝道。

我死死護住衣襟,卻抵不過他們蠻力。

轉眼間,我已被剝得一絲不掛。

那些人卻拿著我的衣裙放聲大笑,揚長而去。

小巷距離王府不過四五十步,深夜無人,我趕回府內倒也沒撞見什麼人。

但在經過前廳時卻把我難住了。

想要回到後宅,必須經過前廳。

可前廳裏正傳來陣陣談笑聲,那是楚臨風與幾位友人在飲酒。

我正躊躇間,忽聽得前廳中人說話。

“瀟王妃這計策當真絕妙!讓她光著身子從咱們跟前過,兄弟們能大飽眼福了,哈哈哈!”

心頭一震,原來這是阮瀟瀟的設計的。

就在這時,阮瀟瀟款款走來,手裏還拿著我的衣裙。

她揚起下巴,眼中盡是輕蔑:“王妃,您怎麼在這兒?可是遇到劫匪了?”

我咬緊牙關,不發一言。

她冷笑一聲,“王妃怎麼不回房?難道王妃還想在這寒風裏站一夜不成?”

我死死盯著她:“你我無冤無仇,何必為難我!”

阮瀟瀟笑得更加得意,“我可沒有為難你,這是王爺的意思。你不是一直想讓王爺瞧瞧你嗎?今日可是好機會啊,讓王爺和他的朋友們好好瞧瞧!”

說著,她一把推開前廳的門。

屋內,楚臨風與四位好友正在飲酒。

見我這般模樣,他們眼中頓時迸發出貪婪的光芒。

“哎呀,這不是咱們的王妃嗎?”其中一人笑道,此人名叫趙明遠,是楚臨風的結拜兄弟。

另一人舔了舔嘴唇,“王妃果然生得標致,王爺,您平日裏藏得可真嚴實。”

我無處可逃,隻能用手臂護住身子,淚水在眼眶中打轉。

“王爺,既然您不喜歡王妃,不如......讓兄弟們嘗嘗鮮?”

趙明遠色眯眯地說道,已經站起身來。

我渾身發抖,看向楚臨風,乞求他能阻止這場羞辱。

令我驚喜的是,楚臨風竟然真的抬手製止了趙明遠:“不行。”

我心中剛升起一絲希望,卻聽他冷冷道:“她現在還是處子之身,若是被你們玷汙了,楊員外就不要了。等她從楊員外那裏回來,你們愛怎麼玩就怎麼玩。”

“王爺說得對!”眾人哄笑,“等她肚子大了,咱們再玩也不遲!”

我如遭雷擊,雙腿一軟,幾乎跌倒在地。

原來在他們眼裏,我連個玩物都不如,隻是一件可以買賣的貨物。

阮瀟瀟在一旁笑得花枝亂顫:“王妃,您不是想讓王爺瞧瞧你嗎?這不是如願以償了?”

我強撐著最後一絲尊嚴,一步步穿過前廳。

身後傳來此起彼伏的淫笑聲,還有阮瀟瀟得意的嘲諷。

3.

天還未亮,楚臨風就闖進了我的房間。

他掏出一個紮滿長針的稻草小人丟到我的床上,滿臉怒氣。

“葉清歌,你好大的膽子!昨夜瀟瀟不過與你開個玩笑,你竟用如此惡毒的手段報複她!”

小人裏滾落的紙條寫著阮瀟瀟的生辰八字,可隻要稍加觀察,就能發現這字跡與我的天差地別。

可楚臨風根本不在乎真相,他拽著我的手把我拖到地上。

粗糙的地麵劃破我的胳膊,鮮血頓時染紅了衣袖。

“來人,伺候王妃更衣,立刻把她送到楊員外的府上!”

一聲令下,管事王媽和李婆子應聲而入。

我顧不得身上的疼痛,死命掙紮。

“我不去!”

我知道,若是今日真的被送去楊廣德府上,我這一生便再無轉圜餘地。

“你敢違抗本王的命令?”楚臨風冷笑一聲,眼中閃過一絲不耐。

我強撐著最後一絲倔強:“王爺,你如此逼我去,就不怕我去找老王爺要求和離嗎?”

這話一出,整個房間瞬間安靜。

連那些婆子們也停下了手中的動作,屏息看著楚臨風的反應。

沒想到楚臨風聽到這話,卻不以為然。

“和離?你以為父王會信你一麵之詞?他現在正在前線征戰,連家書都難得收到一封。”

他大步走到床前,居高臨下地看著我:“你以為你是誰?不過是個靠父親的死才換來這個位置的可憐蟲罷了!”

這話如同一把利刃,直直刺入我的心口。

我死死咬住嘴唇,不讓眼淚流下。

是啊,我不過是個可憐蟲,連自己的清白都保不住。

就在這時,丫鬟突然跌跌撞撞地跑進來:“王爺,側......側妃娘娘說她頭疼得厲害,想讓您過去看看。”

楚臨風的臉色立刻變了,轉身就要往外走。

可走到門口,又停下腳步:“把她給我扒光了送去!”

說著,他一把扯掉了我身上的褻衣。

寒風灌進來,我瑟瑟發抖,卻連蜷縮的機會都沒有。

“來人!把王妃抬上轎子!”

我拚命掙紮,卻被兩個粗使婆子死死按住。

她們粗暴地把我塞進轎子,連件遮蔽的衣物都不給。

“王爺!你怎能如此對我?我是你明媒正娶的王妃!”

楚臨風卻冷冷一笑。

“你也配本王明媒正娶的王妃?不過是個可以買賣的貨物罷了。若不是看在我父親的份上,本王連這三年都不會留你!”

他離開得決絕,連個眼神也不再分給我。

我心如死灰,被屈辱地押進了轎子。

轎子緩緩抬起,我蜷縮在轎中,不敢發出一點聲響。

轎簾被風掀起一角,外麵街上已經有了行人。

我看到有人對著轎子指指點點,不知他們是否看到了我這般不堪的模樣。

“快看,那轎子裏的人好像沒穿衣服!”

“這大清早的,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這般不知羞恥。”

“噓,那可是王府的轎子,莫要多嘴。”

我緊緊抱住自己,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轎子離楊員外的府邸越來越近,眼淚無聲地流下。

不知道老王爺何時能趕來。

4.

“哈哈哈,王爺果然爽快!”

楊廣德的笑聲從外麵傳來,那笑聲讓我渾身發抖。轎子停下,我聽到他們在外麵談話。

“楊員外,這可是本王的王妃,你要好生伺候著。”楚臨風假惺惺地說道,語氣中帶著幾分輕佻。

“王爺放心,我一定會好好‘伺候’她的。”楊廣德淫笑道。

“聽聞王妃是天生的好孕體質,不知這第一胎能不能讓老夫抱個大胖小子。老夫膝下無子,若是王妃能為我生個兒子,除了藥引外,我還可以給王爺萬兩白銀!”

我緊緊抱住自己,聽著他們如同談論貨物一般談論著我。

府中的下人們也在竊竊私語,那些汙穢的話語鑽進我的耳朵。

“聽說這位王妃可是個美人兒。”

“可不是,我聽說她還是個處子,老爺這次可是賺大發了!”

“嘖嘖,王爺也真是的,自己的王妃說送人就送人。”

我閉上眼睛,不讓淚水流下。

“既然如此,那就請楊員外把銀子......”

“啪!”

一聲清脆的耳光聲響起,打斷了楚臨風的話。我的心猛地一跳,這聲音......

“混賬東西!”一個威嚴的聲音怒喝,“你就是這樣對待結發妻子的?”

我心頭一震,這聲音......是老王爺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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