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說閱讀吧
打開小說閱讀吧APP
閱讀更多精彩小說內容
目錄
設置
客戶端

第1章 1

首席小提琴家考試前夕,我被老公生生敲斷十指。

直到指骨被砸碎,手指糊成肉糜,血流滿地,他才堪堪滿意。

我哀嚎求饒,可老公手上的力道卻絲毫不減,甚至隱隱加重。

“自從你害死了我媽,這些都是你欠我們江家的!這次演奏會就該讓江悅去!”

我傾盡半生心血換來的機會就這麼被老公毀了,還成了終生殘廢。

在送到醫院搶救時,身為醫科聖手的哥哥也因為江悅在學校受了委屈,棄我於不顧。

“白欣榮!你失去的隻是手指,可江悅失去的是做人的尊嚴!”

我後半生的希望就這樣被親哥哥斷送了。

既如此,這樣的未婚夫和哥哥不要也罷。

可直到我真的離開,他們怎麼又紅著眼跪求我回頭呢?

1

“白醫生!現在正是你妹妹手術的關鍵時期!不馬上手術,她會落下終身殘疾,別說拉小提琴,恐怕以後拿東西都難啊!”

可這話根本攔不住一心想要離開的哥哥。

“死不了就行。”哥哥邊說邊摘手套往外走,“隻有失去雙手,白欣榮才能長記性,不再去搶悅悅的東西。”

被最親密的愛人砸毀雙手,又被唯一的親哥哥拋棄在手術室。

我在這個世上兩個最親的人,怎麼會對我下手卻如此殘忍。

實習醫生給我簡單的消毒包紮後,將我推回病房。

病房裏隻有老公江辰一個人靠坐在沙發上,見我回來,他用餘光瞟了一眼,譏諷地彎了彎唇。

“斷個手而已,還要讓人推回來,看來腿也沒什麼用。”

麵對他的嘲諷,我內心早就麻木,不想回應。

江辰不屑地嗤笑繼續說道:“裝什麼高冷?不過就是一雙手而已,你這不是還活著的嗎?!”

江辰嘴上說得雲淡風輕,可這些話卻如同一記記重錘,狠狠砸在我的心上,喘不上氣。

我知道他話外之意。

三年前,他母親為了救我,不幸落水身亡。

從那以後,江辰就像變了個人,每天都挖空心思折磨我。

無論我怎麼解釋是江悅推的,他們都不相信我,隻覺得我是在嫉妒江悅,故意誣陷她。

江辰見我不回話,不悅地擰起眉,抬手按在我剛處理好的傷口上反複碾壓。

我瞬間疼得悶哼出聲,傷口的結痂處也開始往外滲血。

“裝啞巴?”

滿心惦記著去看望江悅的哥哥,看到江辰的動作,沉著臉走進病房。

江辰看到哥哥進來,這才不緊不慢地把手縮了回去,我也終於從那劇烈的疼痛中掙脫出來。

哥哥隻默默幫我重新包紮,倒是江辰,站在一旁嘲諷地說道:“怎麼,白哥心疼這個殺人犯了?”

聽到殺人犯三個字,我的心驀地被揪在一起,眼眶發酸。

哥哥給我包紮的手也頓時失去控製,傷口被狠狠勒住。

原本隻是滲血的傷口霎時間血流如注,眼淚也在同一時刻湧了出來。

我已經當了十幾年的“殺人犯”,可是事實根本就不是這樣......

“你的手沒什麼大事,過幾天就會好的。”

哥哥平靜又冷淡的聲音打斷我的思緒。

我心中酸楚,他要是真想治好我的手,就不會把我扔在冰冷的手術台上,錯過手術治療的最佳時期。

從頭到尾都是我在自作多情,他們並不愛我,愛我的人怎麼會讓我身敗名裂,成為別人茶餘飯後的談資呢。

真是可笑,好在我早就為自己找到了退路!

2

第二天,我上完藥回病房的路上,偶遇了哥哥和江辰。

我原本打算轉身離開,可他們的話卻將我釘在原地。

“欣榮的手已經廢了,鎖骨也再也架不起來小提琴了。今天還安排人摘除她的腎臟嗎?”

哥哥沒有立刻回答,隻低著頭。

他眼神如墨晦暗不清地盯著手腕上的紅繩。

那是我小時候剛學會編繩,送給他的第一個禮物。

“摘,一顆腎臟就夠她活著了,小悅的腎功能出現問題,需要盡早治療,否則會影響她的訓練和演出。”

“江阿姨也是我的媽媽,當初要不是她害了江阿姨溺水而亡,你和江悅也不會失去媽媽,我也不會經曆兩次失去媽媽的痛苦。”

我一個人茫然地躲在拐角後麵,麻木地盯著走廊的地磚,直到淚水模糊了雙眼。

媽媽死後,江阿姨就像媽媽一樣照顧我和哥哥。

江阿姨給予我和哥哥無限偏愛,這讓本就是養女的江悅越來越妒忌。

她把我和江阿姨騙到郊外推到河裏,江阿姨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把我推上岸後,自己卻再也沒有上來。

等哥哥和江辰趕來的時候,河水中早已沒有了江阿姨的身影。

我哭著指證江悅,可江悅早就和她的同學串通好,偽造了自己的不在場證明。

於是我就變成了他們口中的“殺人犯”。

我渾渾噩噩地挪回病房,沒等坐下,門外突然衝進來一群人,直奔我而來。

“就是這個賤人!就是她找槍手代作曲,還抄襲我們悅悅的創作,害悅悅傷心!就是她!”

江悅一直都是偷我的創作去發布,我怎麼會抄襲一個不如我的人呢!但無論我怎麼說都沒人聽。

門口被他們堵得嚴嚴實實,我無路可逃。

“你個不要臉的東西!知不知道我們江悅多努力才走到今天的位置!!”

“就是!你裝什麼受傷!我看你就是知道自己沒能力演奏,故意逃避!”

他們圍住我,將我逼到角落,窒息感瞬間上湧。

一桶紅油漆兜頭澆下,身體上的疼痛驀然加劇。

火辣辣的刺痛感席卷而來,無法睜開雙眼讓我徹底陷入黑暗,被恐懼包圍。

“今天就讓我們曝光這個不知廉恥的抄襲裱!”

身上的傷再次崩裂,濃稠的紅漆瞬間覆蓋傷口,讓我幾乎失去意識。

模糊間,一道光閃過,我的後腰傳來一陣劇痛。

腦海中忽然回蕩起江辰的那句:“還要找人摘掉她的腎嗎?”

原來,是這樣。

我心死如灰地閉上眼睛,不想再聽到他們任何的聲音。

3

再次醒來的時候,已經是幾天之後了。

難得的一睜眼同時看到哥哥和江辰都在病房。

“榮榮,你的腎臟被摘除了,手和鎖骨也重新手術,你好好養傷別再到處惹是生非了。”

不知怎的,哥哥語氣居然隱隱透出一絲愧疚。

我看了看自己的手,確實被一根一根地包紮得很漂亮。

甚至還可以輕微挪動,哥哥的醫術確實很高明。

內心的苦澀翻湧,

江辰在病房低著頭沉默不說話。

明明就是他們親手把我害成這樣,現在又假惺惺地裝給誰看?

江辰煩躁地揉了揉頭發,“既然沒事兒,我就先回去了,下個月悅悅還要上台演奏。不像你,可以這麼悠閑地躺在床上,被人照顧。”

“江辰,我們離婚吧。”江辰轉身之際我脫口而出。

江辰身形一滯,隨後直步朝我走來,紅著眼一把掐住我。

“白欣榮!你這輩子都別想逃,害死了我媽現在想跑!別做夢了!”

我被江辰掐得無法呼吸,一開始還嘗試掙紮,後來我幹脆放棄,就這樣被江辰掐死也好,就再也不用麵對他們無休止的折磨了。

“你幹什麼!還不趕快鬆手!”

哥哥及時掰開了江辰的手,才讓江辰恢複了一些理智。

看著我捂著脖子拚命咳嗽,江辰略帶愧疚地看了看我,隨後怒罵了一句轉身離開。

江辰離開後,房間重新陷入沉寂。直到一聲悅耳俏麗的聲音在門口響起。

“白哥,能讓我和榮榮姐單獨談談麼?”

江悅一身病號服,坐在輪椅上臉色慘白,麵帶微笑,活脫脫一副病美人的樣子。

哥哥看了一眼江悅,明顯不放心她和我獨處一室,但隨即看到我無力的雙手和腰間的紗布,還是點了點頭出了病房。

房門關上的那一刻,江悅突然詭異地看著我笑了起來,立刻就不裝了。

甚至直接站了起來,癱坐在沙發上。

這麼多年我太了解她了,趁著她轉身坐到沙發上的空隙,我忍受劇痛,按下了枕頭下手機錄音的快捷鍵。

“都變成殘廢了,還死皮賴臉纏著江辰哥哥呢?我說你也要點臉好嗎?”

我垂下眼睫不想回應,江悅是江家的養女,但是我知道,江悅一直都喜歡江辰。

“江太太的名號,你喜歡,拿去便是。”

不知道是不是我這不甚在意的語氣,刺痛了追逐多年的江悅。

她突然暴跳如雷,“你一個廢人,裝什麼清高?!你嫁給江辰又怎麼樣,江辰哥哥還不是為了我親手把你的手指一根根地敲碎!”

“就連你被摘走的這顆腎,也是因為我說我最近腎有點不舒服,你哥哥就安排人立刻把你的腎給了我。”

江悅一臉得意地笑著朝我走近。

“以後高強度的練習,舞台上的演出,全都不能做了。這麼重要的一個腎,昨天我扔給路邊的野狗的時候,它們爭得可歡啦,哈哈哈哈。”

江悅的話讓我瞬間頭皮發麻,看向她的眼神也充滿了殺意。

“十幾年前,你害了江阿姨栽贓給我,現在你又摘了我的腎,你到底要做什麼?!”

見我終於有了反應,江悅笑了起來,甚至有些癲狂。

“我給那個賤女人推到水裏是她活該!憑什麼你剛來到我家就要分走我的愛,”淚水不受控製地打轉,我死死咬住下唇,幾乎要咬出血來,我緊緊地盯著江悅怒吼道:“為什麼!江阿姨對你那麼好!你為什麼要這麼做?!”

我再也說不出一句話,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哽住,比剛剛江辰掐住喉嚨的時候更讓我窒息。

“為什麼?!都是因為你!那個老女人每次都偏心你!明明不是我的錯,也要我和你道歉!”

“她不許我喜歡江辰!偷偷聯係福利院要將我送走!我和江辰根本就沒有血緣關係!憑什麼那個老女人要把我們分開!”

說到這,江悅的神情陰毒,似乎在透過我看別人。

“阻礙我的人,都去死吧!你要是識相,就自己離開,否則,下一次就不隻是幾根手指,摘一顆腎這麼簡單了。”

江悅起身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塵,語調輕快地笑著看向我:“哦對了,下個月我的演奏會,你一定要來參加哦。”

江悅走後,我顫抖著手將錄音保存。

每挪動一下手指,都會傳來陣陣無法忍受的劇痛。

我咬牙忍耐著打開一個塵封好久的號碼發去一條短信。

“教授,我決定參加音樂學院的進修名額。”

4

一個月後,演奏會如期舉行。

在輪椅上,我見證了屬於江悅的光彩,她站在原本屬於我的位置上,接受屬於我的喝彩和鮮花。

而聲名狼藉的我卻隻能全副武裝像個見不得光的老鼠。

“在這裏,我要特別感謝一個人,那就是我的姐姐,白欣榮。”

台上的江悅話音剛落,聚光燈就直接落在我的頭上,上千人的會場上頓時鴉雀無聲,全都齊刷刷地回頭看我。

哥哥和江辰不顧我的反對,硬是將我推上舞台。

我追逐熱愛了半生的舞台,如今卻在我最狼狽殘破的時候,站了上去。

江悅順手接過輪椅,將我推到舞台邊緣。

對著話筒說出一句句鼓勵我的話,搭在我肩膀上的手指卻暗暗用力扣住我的傷口。

我疼得本能推開江悅的手,並沒有多大力氣。

可江悅卻像被大力推搡,失控地摔下了舞台。

“江悅!”

“江悅你怎麼樣?哪裏受傷了沒?救護車!救護車呢!”

江辰和哥哥瘋了一樣衝上台來,江悅的粉絲也不顧保安的攔截,一股腦地朝舞台上跑來。

所有人都踩著我去看江悅的情況,沒有一個人發現被踩在眾人腳下的我。

剛剛恢複的傷口再次裂開,身上的骨頭不知道被踩斷了幾根,腳踝也不知道被誰狠狠扭斷。

我想要喊卻不知道被誰捂住了嘴,隻能發出嗚嗚的求救聲。

江悅像是受到了巨大的驚嚇縮在江辰懷裏。

“我,我隻是想幫助姐姐完成她的夢想,幫助她找回再次回到舞台的信心。我沒想到姐姐她竟然......”

江辰和哥哥眼底的怒火徹底被點燃。

“白欣榮!”江辰似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我的名字。

“你害死了我媽媽還不夠,現在還要害死我妹妹是嗎!”

哥哥更是掩飾不住的失望,“欣榮,你太讓我失望了,這麼多年,我一直幫你還不夠嗎。悅悅那麼善良,她還想幫你回到舞台,你竟然就這樣對她?!”

哥哥和江辰頭也不回地抱著江悅離開,江悅的粉絲將我圍起來,惡狠狠地盯著我:

“看來上次給你的教訓還不夠!你竟還敢欺負我們悅悅!”

我看著幾人,心中的恐懼被無限放大。

我拚命地道歉認錯,求他們放過我,可都無濟於事。

空蕩的會場上回蕩著我淒厲的求饒聲。

休息室裏江辰和白陽煦確認江悅毫發無傷後,才想起還被留在會場上的我。

兩個人返回會場時,卻沒有看到我。

此刻,我被教授推著去往伯克利學院的飛機上,我將病房前的錄音發到網上後,頭也不回地離開了。

© 小說閱讀吧, 版權所有

天津每日趣閱網絡技術有限公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