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本宮的顏麵被人踩在腳底上肆意踐踏,你管這叫小事?那娼妓生的孽種......”
靖遠侯怒叱:“住口!”
再一次見到靖遠侯聽不得她這麼罵傅寒洲的生母,安樂公主不由得怒急攻心,怎麼惡毒怎麼咒罵,恨不得將傅寒洲的生母從十八層地獄給罵出來,好讓她出氣!
靖遠侯忍無可忍,不顧滿地尖銳碎片,衝到安樂公主跟前,左手捂住她滿口毒汁的嘴巴,右手鉗住她無章法拍打的雙手,扭頭將劉氏等人喝退:“還不快滾出去!”
劉氏極少見到靖遠侯發怒,每一回見到他的怒容都嚇得肝膽俱裂,卻仍鼓足勇氣試圖勸說一二:“侯爺......”
“滾!滾出去!”
靖遠侯虎目一瞪,聲若洪雷,劉氏當即嚇得脖子縮成鵪鶉,不敢再說一字半句,隻在退至門口才敢回頭看安樂公主一眼。
等屋裏沒了外人,靖遠侯仍維持著挾持之姿,聲若洪鐘:“殿下可知禁軍為何夜圍公主府?此乃陛下旨意!防的就是殿下仗勢欺人,以嫡母之名折辱定國公的唯一血脈!”
“不可能!父皇絕對不可能這麼對本宮!定是被小人蒙蔽!”
安樂公主不覺得自己有錯,她掙紮不休,對著靖遠侯是又踢又踹,瞪著靖遠侯的眸中湧動著滔天怒火。
靖遠侯原欲折返侯府為庶子夫妻坐鎮,卻在朱雀街角驟然勒馬——三百禁軍鐵甲森然列陣,將公主府圍成鐵桶。
“臣竟不知,殿下已糊塗至斯?竟指使人構陷自家孩兒!”
靖遠侯掏出安樂公主府的玉牌,猛地拍在紫檀案上,怒叱道:“寒洲縱是庶子,名牒上寫的也是殿下尊諱!”
“侯爺就憑這玉牌認定本宮做了糊塗事?本宮......”安樂公主喉間鯁著冰碴,她忽然瞥見對方腰間玉佩——分明是外室所贈的舊物。
因靖遠侯背叛而生出的怨恨化為毒藥混著妒火竄上心頭,安樂公主口出惡言:“侯爺既這般憐惜那孩子,為何不自請離去?好空出侯府主母之位給玉墜的主子坐!”
靖遠侯攥緊腰間玉佩,溫潤玉石卻掩蓋不住他心中悲涼,忽而低笑出聲。這笑聲不大不小,卻如驚雷一般在安樂公主心頭砸落。
“殿下可知,”靖遠侯俯身拾起碎裂數片的玉牌,寒光映出眼底的不耐,“方才出宮時,陛下正命人重修定國公府。寒洲無需我可憐,自有他的好去處。”
安樂公主怔愣片刻,她怒瞪靖遠侯,嬌叱道:“本宮不信!”
“殿下這般執迷不悟,休怪本侯狠心!”
靖遠侯好賴說盡,安樂公主依舊油鹽不進,耗盡他所有耐心,索性給安樂公主一記手刀,強行幫她冷靜。
人贓並獲,他已然認定是安樂公主敗壞傅寒洲的名聲。
壞了兩府名聲事小,靖遠侯最擔心的是安樂公主將矛頭對準虞昭,折辱定國公的唯一血脈,由此引來天順帝的不滿。縱使他有九條命都承受不起天順帝的雷霆之怒。
身為天順帝的掌上明珠,安樂公主再怎麼肆意妄為都有人替她兜底,他沒安樂公主那麼好命,生來就有天底下最尊貴的父母。
他本可以在戰場建功立業更進一步,卻被迫尚了公主,前途一眼望到底。
靖遠侯壓下心中諸多不滿,寒著臉安頓好安樂公主,勒令劉氏約束公主府下人,不得陽奉陰違,為虎作倀。
劉氏嘴上應得痛快,心裏卻琢磨著要如何完成安樂公主交代她的任務,想方設法讓安樂公主把虞昭惹出的那口惡氣出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