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世,我先後嫁給了兩個男人。
一個是尚書之子林景明。
我嫁與他三年才知他在別院一直養著個外室。
一個是小將軍周堂。
他說立下軍功就娶我為妻,結果卻在回京那日抱回了另一個女子。
一時間,我成了全京城的笑話,含恨而死。
再睜眼,我竟回到了還未出閣的時候。
重活一世,我發誓要遠離負心漢。
可他們卻紛紛求我不要離開。
詩會結束後,與我素無交集的侯爺蕭肅將我抵在牆角。
他說:“沈小姐可願做我的侯夫人?”
沒人知道,我是重生的。
我亦不知道,蕭肅也重生了。
我望著銅鏡裏嬌嫩如花的麵容,指甲深深掐進掌心。
鏡中倒映著十六歲少女明媚的眼眸,那裏還沒有被十年磋磨染上陰霾。
“小姐,林公子在前廳等您呢。”丫鬟春桃進屋,見我怔怔望著窗外,笑著打趣:“可是歡喜得呆了?”
我指尖輕顫。
林景明,這個曾讓我在痛不欲生的名字,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。
前世他跪在父親麵前發誓此生不納二色,轉身卻在別院養著青梅竹馬的柳姨娘。
那些年我守著空房刺繡,倒成了天大的笑話。
“讓他等著。”我漫不經心地挑起一支金絲蝴蝶簪,“就說我在梳妝。”
春桃驚得險些摔了茶盞。
往日隻要林景明來訪,我總是一路小跑著去迎。
但我此刻隻想冷笑。
這個負心漢,還有臉來。
穿過回廊時,我看見朱漆廊柱上還留著去年生辰時我刻的“景”字,如今看來倒像道醜陋的傷疤。
林景明轉身時帶起月白色衣角,還是那副溫潤如玉的模樣。
“央央今日格外明豔。”他伸手要扶我。
前世我就是被這雙執筆的手迷了心竅,卻不知他早用這雙手為柳姨娘畫了上百幅小像。
我後退半步,看著他僵在半空的手:“林公子有何貴幹?”
他眼底閃過驚詫:“自然是想見你了。”
看著他頸間若隱若現的紅痕,我不由冷笑。
這般虛偽的話語,前世我竟當了真。
“林公子可知'白璧微瑕'的典故?”我抬腳往回走,“有些汙痕,縱是瓊漿玉露也洗不淨。”
他臉不明所以地看著我。
前世我直到撞破鴛鴦浴時才知曉,原來他每次說去國子監論道,都是往城西別院與柳如眉廝混。
那些濃情蜜意的書信,墨跡未幹就送到了柳如眉妝台前。
這一世,我才不會如此蠢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