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暗的籠罩下,剛剛醒來的洛深隻能隱約看到椅子旁有站著一個模糊的人影。
“月月,是你嗎?怎麼不說話?”
怎麼辦,要被發現了嗎?
這麼肮臟的我,這麼不自愛的我,終於還是要被洛深拋棄了嗎?
或許真的就像母親在童年毆打我時說過的那樣:我天生就不配被別人愛吧。
感受著我不斷顫抖的身體,身後擁抱著我的方青山用力地包裹住了我的身體。
然而和他的身體接觸越多,我內心深處對自己的厭棄感就更加嚴重。
在自己最愛的丈夫麵前不穿衣服被別人摟在懷裏,天底下最惡心的女人恐怕就是我了吧。
“月月?你怎麼了?”
看見洛深試圖起身的動作,慌亂到極致的我隻能憑借著本能動作。
“我沒事兒,剛剛在這裏想事情呢,現在就過去。”
“好吧,那你快過來,雖然現在是初夏,但是天氣還是很冷,別在外麵站太久了。”
聽著洛深一如既往的關懷聲,我的鼻頭忽然一酸。
“我知道。”
帶著顫音的回應在寂靜的空氣中響起,洛深放心地躺回了被窩。
輕輕掙脫開被方青山束縛的胳膊,我頭也不回地走回了床邊。
看著地上若有似無的淚痕,方青山也沒再強行阻攔。
輕微的關門聲響起,偌大的臥室裏終於隻剩下了我和洛深兩個人。
看著銀色月光下正在閉眼熟睡的丈夫,我內心深處的委屈和害怕終於到達了頂點。
“洛深。”
仿佛是抓住浮木的溺水者,緊攏著睡衣的我此時此刻隻想撲進他的懷裏大哭一場。
“怎麼了?表情看上去這麼難過?”
聽到我抑製不住的抽泣聲,本來就是在閉眼假寐的洛深轉過身來。
“哭的跟個小花貓一樣,受什麼委屈了嗎?”
當一個人難過到極致,他最害怕的不是敵人的尖刀,而是來自愛人的關懷。
“洛深,我愛你,我真的很愛你。”
受傷的心靈被綢緞般溫柔的手輕輕撫摸,我再也忍不住撲在他懷裏嚎啕大哭起來。
“我知道,我知道,我也很愛你,不哭了好嗎?”
胸口的衣服被我密集的淚水打濕,不明真相的洛深隻能拍打著我的肩膀盡力安撫。
“那你答應我,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,你都不會趕我走,也不會離開我,好嗎?”
看著我腫成一團的紅眼泡,洛深捏著我的鼻子溫柔地笑了笑。
“那是當然,就算是你想離開我都不允許呢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
“小可憐,這下放心了吧。看你哭的滿臉是淚,趕快去洗個澡進被窩。”
看了看仍然沉浸在失落中的我,洛深猶豫了半晌將自己埋在心裏好幾天的大秘密說了出來。
“告訴你個驚喜,我已經訂好了過兩天去A市的機票。你不是一直想海嗎?第一次蜜月旅行的地點我們就定在那裏的無人島上,讓你玩兒個夠。”
“真的?”
結婚已經3個月了,洛深從來沒提過蜜月旅行的事情,怎麼會突然製定這個計劃?
“當然是真的。”
不滿於我的不信任,洛深嗔怪地敲了一下我的腦門。
“本來想等當天再說的,看你這麼難受就隻好提前告訴你了。”
看著牆上已經指到一點的掛鐘,洛深趕忙推了推我的肩膀。
“快去洗澡吧,都一點了,小心明天起不來。”
滿心的委屈和難受似乎在洛深的安慰下都瞬間消失於無形,用熱水洗去身上痕跡的我開始對接下來的旅行充滿期待。
也許和洛深到了小島上之後,與世隔絕的我就能夠暫時逃離那兩個人的折磨了吧。
“他們怎麼會在這裏?”
看著眼前熟悉的兩個身影,自以為幸福觸手可及的我如遭雷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