來到城市後竟有一些不習慣。
女兒跟兒子二話沒說,一頭紮進工廠隻為能夠給我更好的生活。
我以為從頭到尾養了一群白眼狼,卻沒想還有兩個好的。
在他們上交第一個月工資時,我領他們到家門口。
我被綁匪綁架的那幾年,爸媽因為傷心過度雙雙離世,隻剩下奶奶苦苦找尋我的下落。
我聯係她後,她把手中所有的財產房子過戶到我名下,不到半年她也拋下了我。
而我是個雙戶,一個是在鎮上的,而另一個才是我真正的戶口。
臨走前我把鎮上的戶口取消了。
一線的房子在近二十年價格翻了又翻,甚至政府拆遷給予補貼,於我而言自己名下就有三套房子和一大筆財產。
之前提結婚證,本來也想著將這筆錢跟房子和家人一起共有。
而現在我慶幸這些東西還都隻是我一個人的。
第二個月,兒子在學業上繼續深造,女兒對舞蹈產生了濃厚的興趣,而我報了一個老年團上課跟著年輕人重新打扮自己。
這一打扮把自己嚇一跳,原來我還可以這麼年輕。
在我感慨萬餘之際,陳健平來了。
不知他是從哪裏得到的消息,找到我家門前。
這一次是他仰視著我。
他依舊那麼年輕,體態保持良好,歲月的蹉跎,並沒有影響到他半分。
我曾經以為我離他格外遙遠,可蛻變的這兩個月我才明白,眾人皆平等,我配得上他。
「我聽孩子們說,你為了一張結婚證拋棄了我們,是嗎?」
我噗嗤一笑,裝睡的人怎麼叫都不會醒,順著話意,點點頭,「是。」
你看,連他自己都知道是拋棄而不是離婚。
他似乎受夠了,大步向前拽著我的手,語氣格外不耐煩,「張芷晴,如果你是因為啊欣的事情,我可以給你解釋,但你不能拿我們的家庭開玩笑!」
「開玩笑是你,陳老師,」我眼神鎮定,聲音洪亮。
「結婚四十餘年,養一條狗都能忠一不二,可你呢?連一條狗都不如!」
這是這麼多年來我第一次發的脾氣。
他也愣住了。
慌亂下開口:「之前啊欣嫁給人渣後,被迫離婚,她家裏人要求再婚,否則的話會一直給她介紹相親對象。」
「迫不得已才找上了我,讓我跟她結婚,隻要有結婚證,她家裏人就不敢對她怎麼樣,」
「但我們隻是合作關係,並不是你想的那樣。」
「我還能想怎麼樣?陳健平,我累了,你日後不要來找我!」
我把門砰的一聲關緊,無視外麵的喧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