發現丈夫出軌,我決定起訴離婚。
特意找了勝訴率最高的離婚律師。
他接了我的案子,卻不要律師費。
隻要我當他的情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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梁少庭提出這個條件時,我是很驚訝且不解的。
首先,他是我找的離婚律師。
其次,我還沒離婚。
我抿抿唇,“你們律師也需要沉浸式體驗來獲取靈感嗎?”
“這倒不用。”
“那你是收了我老公的錢,故意勾引我,製造我出軌的證據,反過來讓我淨身出戶?”
梁少庭眉頭動了動,“藺岐即將成為你的前夫,也是本案的被告,注意用詞。”
……你都失心瘋了還在意這些細節呢!
“能給我一個理由嗎?”
“這需要什麼理由?不就跟夜店裏看對眼了一夜情差不多嗎,你以前沒約過啊?”
“當然沒有。”
梁少庭驀地抬眼,黑沉的眼珠凝緊我,“一次都沒有過?”
“沒……”
我將欲否認又悻悻頓住,因為我突然想起來,我確實有過一次。
算起來是五年前了。
當時我和藺岐還沒結婚,偶然間發現他劈腿,憤怒之下也去了夜店尋歡。
看年輕的男男女女耳鬢廝磨,麵上皆是旖旎春色,忽然好奇這樣的新鮮刺激是何滋味。
於是在一雙大掌攬上我後腰時,我順從地跟著他離去。
那人十分急色,將我扯進了一間無人的包廂,反身按在沙發上,就從背後覆了上來。
我看不到他的臉,他也並不說話,黑暗寂靜的房間內隻有急促的喘息聲和他毫無章法的唇舌。
落在肩頭、後頸、側臉,帶著濡濕的觸感和強勢的攻擊力。
不知為何,我感覺他似乎在生氣,由親吻轉化為啃咬,帶著泄憤般的粗暴,要將我撕碎一般。
我有些害怕,卻又莫名興奮,心裏冒出些扭曲的快意——
藺岐,我們扯平了。不,還不算,你也要和我一樣痛苦才行。
一念及此,我努力掙脫,翻身抱住了他,朝著他雙唇吻去,催促他,“快,快點……”
那人卻驀地一頓,掐著我的手收緊,片刻後又放開,在我臉上抹了一把,轉身離去。
……我才發現自己哭了,眼淚鼻涕一把,誰還能有興趣。
雖然最後並沒發生實質性關係,但我仍舊將這次經曆當做我的背叛與報複。
似乎隻有這樣,才能在藺岐那裏找回些許尊嚴。
我提了分手,他不肯,聲淚俱下地向我祈求,不斷發誓說以後絕對不會再犯這樣的錯誤。
父母也一直從旁勸和,我和藺岐自幼相識,情竇初開便是彼此,戀愛、訂婚也是水到渠成。
兩家的捆綁已經太深,隻要不是不可饒恕的錯誤,長輩們都不希望我們分開。
很顯然,他們都覺得劈腿不算嚴重。
有那麼一瞬間,我真的很想當著所有人的麵說我也和其他男人睡了,看看他們是否也能如此輕描淡寫。
但我不會撒謊,更怕他們的答案讓我失望,最後也隻是沉默。
不久後藺岐在一次車禍中為了救我險些喪命,我便決定再給他一次機會,還是和他結了婚。
結果顯而易見,我又一次遭到了背叛,才終於確認,有些人不值得原諒。
就像無用的垃圾,不盡早扔掉,隻會讓自己也慢慢腐朽發臭。
這次我已下定決心,但也知道藺岐必然不會輕易讓我如願。
我看夠了他的懺悔戲碼,懶得同他糾纏,便想著私下收集證據,直接起訴離婚,打他個措手不及。
可惜,遇到個律師也是趁火打劫的。
“所以梁律是看上我了?”
我話鋒一轉,故意帶了幾分挑釁,輕佻地看向梁少庭。
手卻將擱在膝頭的背包往起豎了下,堪堪抵住起伏的胸口,試圖藏起忐忑急促的心跳聲。
梁少庭挑眉,“這有什麼奇怪嗎?你很漂亮,身材保持得也很不錯,平常都做什麼運動?”
“就慢跑啊,有氧之類的,還有普拉提,那個對塑形真的蠻有效……”
我如數家珍般詳細說了幾項,對上梁少庭含笑的眼睛,才發覺自己又被他牽著鼻子走了。
果然是個有心機的語言工作者,簡直防不勝防!
梁少庭像是能讀懂我的吐槽,將擬定好的委托書推到我麵前,遞給我一支筆,目光坦然。
“放心,我手段確實很多,但不會用在你身上。”
“隻不過你要是不答應我,我就會做藺岐的代理律師,那麼不論你再找誰來,都不可能贏我。”
我憤憤起身,怒然瞪視了他半晌,最後還是悻悻坐下,乖乖簽了字。
“好嘛,情人就情人,白睡了你還不用花律師費,怎麼想都是我賺了!”
梁少庭將委托書收回去,“謝謝你對我的認可,希望能盡快向你全方位展示一下我的能力,任何方麵的。”
我愣了兩秒鐘才反應過來他是在調戲我,搞得這麼文縐縐,錦繡皮囊之下還不是個下流胚子!
正無聲唾罵時,手機連續響了幾聲。
是藺岐發來的消息,說他今晚要加班,可能會到半夜,讓我別等他。
又說他母親叫我們周末回去吃飯,多半又要說生孩子的事,仍舊由他來處理,我隻配合就行。
藺岐大部分時候還是盡到了一個丈夫的責任。
比如我還沒勇氣做一個母親,他就答應暫時不要孩子,並且為此頂住了來自雙方長輩的壓力。
可惜的是,他沒有守住一個男人的底線。
時至今日我也不能說他就完全不愛我,隻是沒那麼愛,也不是隻愛我一個。
我嗤笑一聲,忽然覺得無趣,有什麼好計較的,我不也答應做梁少庭的情人了嗎?
“不如就今晚吧?你說的……展示。”
梁少庭明顯怔了下,很快明白過來,眼梢從我攥緊的手機上一掃而過,忽然走過來摟住了我。
手掌在我僵直如鐵的腰上揉了揉,隨即滑到小腹,輕輕拍了拍,語帶調笑。
“還是先吃點東西吧,你這腰太細,我怕等會不小心折了。”
灼熱的氣息抵近,熱熱癢癢的,像是被纖細的羽毛尖輕輕搔過。我忍不住戰栗,腦袋短暫發昏。
等我回過神時,已經坐在了梁少庭的車上,去往未知地點。
窗外景物飛速後退,猶如一柄利劍割裂了靜謐的街景。
像極了我自認為安穩的婚姻與生活,從此刻起將要走向天翻地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