靠著一條腿的力道支撐著,我摔了一次又一次。
膝蓋上滿是紅腫青紫的傷痕,疼得翻來覆去睡不著覺。
時間一久,到底被魏九釗發覺,他看著我滿臉心疼。
“冬兒姐姐,總有一天,我要這天下沒有人再敢喊你瘸子。”
我們成功了。
魏九釗登基後,處理了很多背後嚼舌根的太監宮女。
沒有人再敢戲謔地稱呼我小瘸子,都尊敬地稱我一聲——冬兒姑姑!”
如今唐馨榮竟敢犯我的忌諱,那就別怪我新仇舊恨一起清算。
我示意紅棗將跪在地上的唐馨榮拉走,卻不料魏九釗突然出聲。
“小李子,還不快點滾進來!”
我抬眼看向魏九釗。
他聽到了唐馨榮喊我瘸子,喊小李子進來肯定是給我做主的。
畢竟,之前那些太監宮女們,都是魏九釗處理的,聽說極其殘忍。
魏九釗從未讓我看見過,他說,我不必因為這些東西汙了眼睛。
“啊——”
看著倒在地上的紅棗,我滿臉怔然。
小李子這巴掌,怎麼扇到紅棗臉上去了呢?
暖閣的門大開著,風呼呼地吹著,像我涼透了的心。
魏九釗攙扶著唐馨榮,“一個賤婢而已,居然也敢用你的臟手觸碰榮兒。”
眼見著魏九釗就要踩到紅棗的手上。
我急忙撲上去,撲開紅棗的手。
魏九釗沒想到我會去幫紅棗擋下,繡著金線的靴子結結實實地碾過我的手。
他蹲下身,撫上我的手,眼中是我熟悉的心疼。
和從前一般無二的心疼。
這一刹那,我仿佛看到了從前的魏九釗。
剛剛發生的一切就像是我腦子不清醒,發了癔症。
他蹲下身拿出一瓶傷藥,牽起我的手就要為我上藥。
我別過臉去,用力將自己的手從魏九釗的掌心抽出。
火辣辣地疼,我眼眶中頓時蓄滿了淚,卻倔強地沒讓它掉下來。
魏九釗將上藥放在地上,眼神重新回歸淡漠。
“榮兒她剛失了父母,朕答應她要為她撐腰,要給她更好的。
“紅棗被你調教得愈發跋扈,受些教訓也好。”
“陛下,快來呀”
外間傳來唐馨榮矯揉造作的聲音。
魏九釗應了一聲,大踏步地走出去。
沒有再回頭。
外邦上供的流光錦,他原是答應要給我做衣裳的,後來卻變成了唐馨榮的鞋麵。
海南送來的五彩棲霞珠,他說攢夠一百二十顆親自穿好,替換我手上戴舊了的珠串。
後來串好了,卻戴在了唐馨榮的手腕上。
就連我最愛吃的櫻桃酥酪,如今也優先供應給了唐馨榮。
魏九釗說到做到。
我有的,唐馨榮有。
我沒有的,唐馨榮如今也有。
宮裏的太監宮女們都在傳,這宮裏怕是要多出一位娘娘了。
有人問,那位冬兒姑姑呢?
接著就有人歎息,那位命不好,失寵了唄!
紅棗氣不過,幫我料理了一堆嚼舌根的太監宮女,這流言才平息了一些。
隻是大家雖然不在明麵上討論,私下看著我的眼神卻變了又變。
我白日裏看著與往常無異,夜裏卻疼得翻來覆去睡不著覺。
明明現在我已經不會再渾身青紫,為什麼那麼疼呢?
疼得我覺得自己是不是選錯了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