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就是冬兒?確實是個難得一見的妙人兒。”
“難怪阿釗你這麼寶貝,藏著掖著不讓我看。”
然後,她像是發現了新大陸,嬌嬌地笑出聲來。
“原來竟是個瘸子,難怪阿釗你格外優待。”
唐馨榮那眼神,刺得我左腿火辣辣的疼。
我看向身後的紅棗,她早已心領神會,衝上前去從床榻上將唐馨榮拉了下來。
而後一腳踢在唐馨榮的腿窩,逼迫她麵朝我跪了下來。
“你這個賤婢,你竟敢......”
唐馨榮的話還沒說完,紅棗就一巴掌扇了上去。
“姑娘若是如此沒教養,我們姑姑少不得要好好教一教你。”
看著麵前臉龐逐漸腫脹的唐馨榮,我心中終究是鬆快了幾分。
從前在冷宮時,人人都能踩我們一腳。
因著魏九釗到底是皇家血脈,那些宮人不敢直接弄死,但克扣份例是家常便飯。
魏九釗八歲入冷宮,直到十四歲。
老皇帝好不容易想起他這個兒子,準許魏九釗跟著在皇家學堂讀書。
轉眼魏九釗就失手打碎了昭慶帝最寵愛的柳貴妃的琉璃盞。
“此子粗鄙,不堪大用。”
伴隨著昭慶帝的口諭回來的,是渾身是血的魏九釗。
魏九釗當晚就發了高熱。
冷宮內有禁軍把手,外有侍衛巡邏,圍得密不透風。
我們沒有辦法,隻得求把守的禁軍網開一麵,替魏九釗求個太醫。
禁軍們都偏向柳貴妃。
“冬兒姑娘,九殿下可是被陛下勒令在此思過。”
“打碎了柳貴妃的琉璃盞,隻是思過,柳貴妃已經十分仁善了。”
一個親生兒子的命,竟然比不過一件死物。
我知道不會有人幫我們,卯足了勁兒往外衝,一邊胡亂大喊。
“走水了,快來人呐,走水了——”
小李子聽著我大喊,哆嗦著手點燃了冷宮的雜草。
場麵極為混亂,就是那時候,我的左腿被禁軍的刀刃拉了道口子。
深可見骨的口子。
事情鬧得很大,鬧得老皇帝身邊的福公公帶來了太醫。
冷宮被燒,已經無法居住,我們被安置在新的宮殿。
不是冷宮,卻勝似冷宮。
我的腿因為耽誤治療落下了隱疾。
那時候魏九釗哭得不能自己。
他日日親自幫我換藥,親吻著我那道難看的傷疤。
我笑著安慰他,“阿釗別再哭了,我不疼的,一點都不疼。”
其實我疼死了。
但是看到魏九釗為我擔憂,我的心始終是甜的。
自此之後,那些個太監們明裏暗裏稱呼我——九皇子身邊的那個瘸子。
魏九釗聽到太監叫我瘸子,氣得衝上去和那太監打了一架。
眼下腫了一大塊,唇角也出了血,渾身上下灰撲撲的,哪有半點殿下的樣子。
那小太監更慘,整張臉簡直腫成了豬頭,門牙被打掉了,說話都說不完整。
魏九釗高興地向我邀功。
“冬兒姐姐,我贏了,以後他們要是再敢說你。”
“見一個我打一個,見一雙我打一雙。”
這次之後,我重新練習走路,努力讓自己看起來與常人無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