和最後一個學生道了再見。
我哈了哈凍得通紅的手掌,然後用力搓了搓。
應該戴副手套的。
想到以往這時候,顧硯深如果在身邊,就會把用那雙大掌將自己的手整個圈起來。
我沒忍住笑出了聲,看著掌心出了神。
突然好想他。
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才能回來。
我搖了搖頭,剛想要抬腳,神色猛地一怔。
學校門口不遠處路燈下站著一個人影。
人影綽綽,看不真切。
可我的心卻忍不住怦怦跳了起來。
腳上的步子不由得快了幾分。
聽到聲響,那背對著我的人影掐滅了手中的煙,緩緩轉身。
就在即將呼之欲出時,我卻頓在了原地。
是周敘。
他不耐煩地看著我。
手中熄滅的煙頭被他丟進雪地裏,拿腳碾了一下。
然後上前走了兩步,將一雙棉手套塞進我的懷裏。
“這可不是我主動來的啊!”
“是我媽說你忘帶手套了,非要來我給你送。”
“趕緊戴上走了,凍死人了。”
說著他就往前走了幾步,步子又急又快。
似乎確實是十分不情願。
見我許久沒跟上來,周敘不耐煩地回頭。
“快走啊!愣著......”
他突然收了音。
空氣中寂靜一片,隻剩下冷風的呼嘯聲。
我垂下頭,揉了揉有些泛紅的眼角。
委屈瞬間如潮水般湧上心頭。
“怎…怎麼?你哭......我......”
周敘不知所措地抓緊褲腳外側,聲音斷斷續續。
“沒事,你自己回吧。”
“幫我跟叔嬸兒帶句話,今天我睡宿舍了。”
越說到後麵,我的聲音越顫抖。
我攥緊手套,不管周敘的反應就朝著學校裏麵走去。
他伸手拉住我的帽子。
“周清清,我又惹你了?”
“那個土胚子瓦房又沒暖氣又沒熱水,你......”
“放手。”
周敘愣住了,下意識鬆開手。
我扯過自己的衣角,背過身一邊走一邊慌亂地抹著自己的臉。
可眼淚卻像決堤般,無論怎麼擦都源源不斷。
我好想顧硯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