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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才黑不久。

我就接到學校那邊的電話。

說是值班晚自習的老師臨時請假了，問我能不能去頂一下。

周母幫我理著棉衣，滿口埋怨。

“你就說沒時間就好了呀。”

“這冬天本來天黑的就早，你還怕黑。”

“沒事的，太晚我就睡在宿舍了。”

我按著周母的手，拍了拍，算作安慰。

突然她眼睛一亮。

連忙回頭朝著屋裏喊。

“周敘！你去送清清一趟！”

屋裏沒有動靜。

周母扒拉開我的手，怒氣衝衝走了進去。

再出來，她扯著齜牙咧嘴的周敘的耳朵，往前狠狠一推。

“現在老娘都使喚不動你了是吧？！”

我看著踉蹌到自己麵前一尺之隔的周敘，往後挪了一下。

他看見我的動作，嗤笑一聲。

“又不是小孩了，你還怕走夜路呢？”

“現在是和平社會，誰還能把你擄了去不成？”

“真是裝模作樣！一肚子壞水！”

以前的周敘不會這樣說話。

他會說，清清別怕。

以後你大哥就算是發燒糊塗了，也一定不會讓你單獨走夜路。

我抿緊嘴唇，深深地看了他一眼。

周敘看清我的眼神，嘴唇囁嚅了一下。

正巧本來在睡覺的麗莎不知是不是聽到了動靜，扒著門露出一張有些蒼白的小臉。

“周敘，我好像肚子有點不舒服。”

“你能不能陪我去趟衛生所？”

待她迷迷糊糊看清後，急忙擺手。

“那個......不好意思，周敘你先去送清清吧。”

“我去找藥吃一下就可以了。”

她言語之間滿是可憐。

周敘瞬間心軟的不行，轉過頭來對著我說。

“自己去。”

說完他不知想到了什麼，滿臉惡意地衝著我一笑。

“你不是挺會裝可憐的嗎？”

“跟我媽撒個嬌讓她陪你去唄？實在不行你能忍下心，就讓我爸杵著拐杖也跟著你唄？”

周父腿腳不好，並不能正常走路。

“周敘！”

周母實在看不下去了。

她勒著周敘的脖領子往後拽，怒瞪他一眼。

“乖乖，要不嬸兒......”

“不用了。”

我低下頭輕笑。

曾經的那個周敘在我心中徹底蒙塵。

“我自己可以的，而且學校離得不遠。”

“您忘了？硯深已經陪過我很多次了。”

是啊，那段小路早已經有人陪我走過一遍又一遍了。

我早就不怕了。

“哦......這樣。”

周母緩過神來，回頭瞄了一眼還在對著麗莎噓寒問暖毫不知情的兒子。

歎了一口氣兒，伸手揉了揉我的肩膀。

“好清清，你和周敘沒緣分。”

“記得早點回來啊。”

我微微點頭，轉身離開了周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