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意識到,他要殺我。
我隻是不想見這個冷血的負心漢,才用其他客人逼他走。
可他卻要殺我,不顧我的掙紮扯著我的頭發往外拽,滿眼都是耐心耗盡的冷漠。
“我錯了,我聽話!”
我抱著桌腿,拚著最後的力氣跪地磕頭,一直磕到頭破血流:
“你別殺我好不好?我發誓會把我們的過去爛在肚子裏,不會告訴任何人,不會影響你的前途。”
“看在我伺候那麼多年公婆,還為你生過一個孩子的份兒上,你繞我一命好不好?”
我涕泗橫流,低入塵埃。
他愣了愣,眼眶微微發紅:“誰說我要殺你了?”
“瑤瑤,我隻是不想看你自甘下賤,讓你去牢裏冷靜一下,等我穩固地位去接你,你怎能這樣想我?”
“在你眼裏,我是這麼絕情的人嗎?”
你不是麼?
為了送你進京科考,我變賣全部嫁妝,十年如一日地等。
卻等來你娶了別人,等來這麼淒慘的命運!
我的心幾乎碎了,卻半點不敢表露出來,生怕激怒他,隻能跪地不停地求。
可最終,他還是狠心地將我綁上馬車,送進了監獄。
臨走時,他假惺惺地給我撇下一些銀錢:“隻要你乖乖聽話,絕不會有人敢為難你,這裏的日子比勾欄那醃臢地要好得多。”
“現在香玉管我管得緊,我不好經常來看你。”
“你安心等我,今日受過的委屈,來日我定百倍補償你.......”
轉眼半年過去,曹成不曾來看我一眼。
聽獄卒說,秦香玉想要天山采蓮,曹成便休了長假,陪她去采了。
這些年,他從各地采來了千百朵奇異的鮮花,種出了豔羨旁人的癡癡深情。
而我付出一切,枯等多年,卻被曾經最深愛的人送進獄中,日夜被獄卒和罪犯折磨,渾身已不見半點好肉。
數隻老鼠啃食我的腳趾,他們旁觀著取笑:
“要不要幫幫她?若這樣被老鼠咬死就不好了。”
“怕什麼?死了就死了,曹侍郎說了,隻要不放她出去,隨便我們怎麼玩都行.......”
我閉上眼。
心頭嗬嗬冷笑。
想殺我,卻連個痛快都不肯給我。
那晚渾身的傷口潰爛流膿,獄卒照例拿著泔水進來,讓我學狗叫乞食。
我卻發不出一點聲音,鮮血隨著生命一點點流逝。
險些連眼皮都撐不開的時候,一道熟悉的身影走進牢房:
“你這又是何苦?”
“我說了,曹成是沒有心的。”
“你輸了,可以答應為我做事了麼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