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唯昭在床上足足休息了兩日才能下床,這期間,沈既雪一次都沒來看過他。
聽說她花重金雇百人在兩日內粉飾好了未央宮,命令了幾十名繡女日夜趕製喜袍,還親自替範煦辰雕刻玉佩。
沈既雪對範煦辰的偏愛已經不加掩飾。
距離十日期限還有兩日,沈既雪來了陸唯昭的房中,今日有宮宴。
她帶著新做的宮服,命人替陸唯昭換上。
“為何不是正紫色?”陸唯昭站在沈既雪的麵前,神色淡淡。
沈既雪眸光微閃,解釋道,“突然覺得這顏色適合你。”
陸唯昭冷笑,她如今連扯謊都變得這麼敷衍。
明明是因為,他將貴氣的正紫色宮服給了範煦辰。
宮宴在禦花園舉行,文武百官齊聚一堂,陸唯昭隨著沈既雪一同入席,遠遠就看到了一身正紫色宮裝的範煦辰。
他坐在離沈既雪最近的位置,時不時看向她,眼含笑意。
沈既雪嘴角含笑,偶爾給他回應。
她今天似乎心情很好,舉杯與百官共飲。
“自朕登基以來,第一次舉辦宮宴,今日沒有君臣之分,諸位愛卿盡情暢飲。”
觥籌交錯,絲竹管弦齊響,舞姬翩翩起舞,宴會一片祥和。
忽然,天色巨變,一道閃電劃過長空,隨即響起一聲悶雷。
下一瞬,不知從哪冒出幾個黑衣人,見人就殺,衝破侍衛的阻攔,一路殺到了皇上麵前。
眾人一片驚恐,文官四處亂跑躲藏,武將加入戰鬥,抵禦刺客靠近沈既雪。
陸唯昭心中燃起一絲不好的預感,他緊了緊手指,起身拉著沈既雪,想要退到一旁。
沈既雪下意識推開他的手,伸手去牽範煦辰。
不等範煦辰起身,一個刺客就殺到了他們身邊,長劍直指沈既雪的胸口。
電光火石之間,範煦辰擋在了沈既雪的麵前,長劍刺破他的肩膀,他痛呼一聲倒在沈既雪的肩膀。
“來人,護駕!禦醫!”
沈既雪命人扶住範煦辰,護著他撤離。
她絲毫沒有發現,陸唯昭的胸口也中了一刀......他倒在地上,看著混亂的場景。
轟。
又是一道響雷劃過,天空下起了大雨,將地上的鮮血彙聚成流,蜿蜒流向遠處。
雨停之時,刺客被盡數抓獲。
地上橫七豎八躺著許多屍體,除了刺客和侍衛,還有幾個文官武將。
陸唯昭認出了他們,都是私下反對沈既雪執政的大臣,還有勸諫沈既雪將範煦辰逐出皇宮的大臣。
他的傷口越來越疼,疼到意識開始模糊。
“唯昭,你怎麼樣了?爹在這裏,你睜開眼。 ”
他聽到了爹的聲音,他努力睜開眼想看清他,眼皮越來越重。
陸唯昭醒來,已經回到了長春.宮。
房中大門緊閉,他的身邊也無人伺候。
身上的傷口裂開,鮮血很濕透了他的中衣。
沒過多久,進來了一名宮女,替他處理傷口。
“ 沈既雪呢?她為何要把本宮關起來? ”陸唯昭抓著她的手問道。
宮女搖頭,她沒有舌頭不能說話。
陸唯昭的心猛地一跳,放開了她的手。
沈既雪將他關在長春.宮一天一夜,身上的傷口越來越嚴重,不知不覺又發起了高燒。
迷糊之中,他聽到了來替他診治的幾個禦醫說話。
“可憐皇夫了,這一身傷怕是要落下病根了,以後沒了丞相的庇佑,日子怕是更難過了。”
“誰說不是呢,丞相對皇上忠心耿耿,怎麼會謀反呢?真不知道是誰陷害的......”
“快別說了,隔牆有耳,當心沒命。”
“你說什麼?爹爹不會造反!”陸唯昭猛地坐起身子,抓住一個禦醫的手,“告訴本宮發生了什麼?”
禦醫大驚失色,連忙跪在地上,支支吾吾地說了刺客的事情。
抓住的刺客交待,是丞相安排他們入宮刺殺皇上,丞相要自己當皇帝。
此時丞相滿門已經被抓,擇日處斬。
“不可能,這不可能。”他拚命搖頭,掙紮著往外衝,“我要見女皇,讓我去見女皇。 ”
“皇夫,注意身體啊,您這樣出去會沒命的。”禦醫擔憂。
陸唯昭恍若未聞,走到門外又被下人攔住,“ 女皇有令,皇夫不能隨意出去。”
“讓開!”陸唯昭推開侍衛,不顧身上的疼痛,朝著沈既雪的寢宮跑去,一路上跌跌撞撞摔了幾次,到沈既雪宮門口的時候,已是滿身血汙。
沈既雪殿外站著侍衛,再次攔住他的去路。
女皇下旨,任何人不得靠近 。
陸唯昭抽出侍衛的佩刀架在脖子上,目光堅定,“讓開,不然本宮死在這裏。”
侍衛害怕,被他逼著一步步後退,直至退到門外。
“女皇......”陸唯昭扔掉刀,推開殿門衝進去,瞬間僵在了原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