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子的聲音洪亮清晰,每一個字都精準無誤地砸在了薑遇寧的心上。
“夫妻合葬墓?”
薑遇寧原以為自己早已麻木,可當她聽到工作人員的話時,心還是疼的一顫。
她死死地盯著蕭淮序,試圖從他的臉上看出哪怕一絲一毫的愧疚。
然而,沒有。
蕭淮序的表情先是僵硬,最後變成了一種難以形容的扭曲。
他猛地轉過身,一把攬過薑遇寧,厲聲道:“你胡說什麼!這才是我太太!”
他的身體微微顫抖,不知是因為憤怒,還是因為恐懼。
工作人員臉色蒼白,連連鞠躬道歉:“實在對不起!我是聽了這位小朋友......”
他指了指一直緊緊抱著白嫋嫋小腿的蕭念安,聲音越來越小:“我是聽了這位小朋友叫她媽媽,我才......真的非常抱歉,我這就走,這就走......”
說完,幾乎是落荒而逃。
離開前,還意味不明地看了薑遇寧一眼。
“媽媽......”薑遇寧在心裏默念著這個稱呼,隻覺得諷刺。
他們竟連最後五天都等不及了嗎?
蕭淮序見薑遇寧沒有說話,暗自鬆了一口氣。
“阿寧,你怎麼會在這兒?”
薑遇寧抬起頭,看著蕭淮序那張熟悉的臉,隻覺得無比的陌生。
她淡淡地回答:“朋友家的長輩去世了,托我幫忙挑一個風水好的墓穴。”
蕭淮序不疑有他,神色驟鬆,親昵地理了理她的鬢發:“下次這種事讓助理去就行了,你哪個朋友這麼不懂事?累著我老婆怎麼辦。”
聞言,薑遇寧心底漫起刺骨的悲涼。
她沒有朋友,這件事蕭淮序曾經是知道的。
剛到這個世界的時候,她孤身一人,無依無靠,她隻有蕭淮序。
她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了他,包括她的過去,她的恐懼,她的孤獨,以及她的係統。
蕭淮序曾說,他會把關於她的事都牢牢刻在心裏。
可是現在,他卻連這麼明顯的謊言都看不穿。
“蕭淮序,你還記得,你答應過我什麼嗎?”薑遇寧突然開口,聲音冰冷。
還沒等蕭淮序回答,白嫋嫋突然捂著心口,臉因痛苦而扭曲。
蕭淮序見狀立刻觸電般鬆開摟著薑遇寧的手,神色焦急。
“嫋嫋身體不能拖。有什麼事以後再說。”
說完便抱著白嫋嫋上了車,蕭念安也一臉擔憂緊隨其後,頭也不回地說著:“安安也要去照顧嫋嫋姐姐。”
薑遇寧沒有說話,隻是看著遠處的墓碑,眼神空洞。
腕間金芒閃爍——他們,沒有以後了。
三人駕車離開後,薑遇寧獨自坐進駕駛座。
關上車門的瞬間,一隻野貓竄過綠化帶。
十米外的立柱後,鏡頭反光一閃而過。
汽車引擎聲漸遠,一個身形健碩、戴著口罩的女人從陰影中走出,眼神怨毒地盯著薑遇寧離開的方向,久久未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