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院那天,白露坐在副駕。
看到我,挑眉笑笑。
“小姑姑,你看,這是老師給我新買的包包。”
愛驢仕的包包,最新款,配貨要上百萬才拿得到。
我曾經想給自己買個二手包包,卻被季明笙斥責有損他的形象。
季明笙作為當代最年輕最負盛名的畫家,形象一向清高。
如今卻自己親手打破。
我看了季明笙一眼。
季明笙毫無所覺,隻是語氣平靜地說:“露露的畫進行到關鍵部分,需要指導,這幾天住在我們家。”
回到家,別墅裏竟然有十多個傭人。
季明笙喜歡安靜又有精神潔癖,結婚這三年,別說傭人,就連我請鐘點工,他都不允許。
偌大的別墅,全是我一個人打理。
而現在。
季明笙淡淡開口。
“阿姨做不出筍絲湯的味道,你教一下。”
我自嘲地笑了,直接回到房間關上門。
外頭的歡聲笑語還是傳進我的耳朵。
沉默內斂的丈夫,調皮愛笑的妻子,還有十多個井然有序忙碌照顧的身影。
和諧的如同完美的一個家。
隻多了一個我。
心裏的大洞不期然地下起大雪,我想,是該離開的時候了。
忍著傷口的疼痛,我緩慢卻堅定地一點點收拾起東西。
結婚三年,我可收拾的東西並不多。
最多的竟然是季明笙廢棄的畫稿。
我曾央求季明笙為我畫一幅肖像,他不肯,說他不擅長畫人。
我隻好偷偷收藏他扔在垃圾桶的廢稿,撫平褶皺,當作我和他之間獨一無二的鏈接。
畫室裏,季明笙正陪著白露參觀。
“咦,老師,這幅畫為什麼被蓋住啊?”
說著就要上手掀開,被季明笙猛地攔住。
“不能看!”
當然不能看,這裏麵,藏著他最見不得光的欲 望。
我笑笑,將滿滿一箱子的畫稿通通撕碎!
午餐時,白露歪歪頭,笑出兩個梨渦。
“老師,我的畫好像有靈感了耶,但是好像缺點顏料。”
季明笙伸手抹掉她嘴角沾上的油汙。
“我一會兒有事要出門,缺什麼就跟你小姑姑說。”
白露意味不明地看了我一眼。
“好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