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還有我妹妹,三叔可以幫忙先換個地方麼?費用我以後會還你的,可以現在寫欠條。”
可走在前方的男人,隻是嫌惡的甩了甩袖子,拉開大門朝著外麵走了出去。
安寧急得直跺腳,身後江辭從她身邊擦過時,一雙狐狸眼彎成了縫隙:“安小姐,難道您不知道私人醫院......其實是在傅總名下麼?而且那幾名保鏢,早就被趕出醫院了!您妹妹留在這裏,才是真正的燈下黑。”
說完,一股風的從身邊走過。
安寧直愣愣的站在原地,信息量大的快要消化不了了。
但她知道,隻有跟在傅翊白身邊,自己才能保證安全,哪怕是傅家想要動手,也要顧忌一下傅翊白。
安寧緊跟在後麵,大腦飛速運轉。
傅翊白之前說這樁婚事沒有她想得那樣簡單,而她一個落魄的安家千金,卻依舊嫁進了傅家。
在她身上無利可圖,那圖的,隻能是名了!
傅、安兩家交好,傅老爺子和安老爺子曾經是一個部隊的戰友,有著過命的交情。
而她和傅明宴結婚時,婚禮盛大得全國皆知,全網口口相傳傅家念舊情,情誼大過利益。
之後的幾年,傅氏集團的股票直線上漲。
哪怕傅明宴出軌蘇暖,傅家也不同意離婚,為的就是不損名聲。
有了名,才能有利。
到達樓下的這一段路,安寧終於想明白了這段婚姻的彎彎繞。
“安小姐,上車吧?”
江辭站在陽光下,拉開車門笑眯眯的看著她。
安寧狠狠地打了個哆嗦,總覺得江辭笑得太假,渾身毛毛的。
目光看向加長林肯的後座,傅翊白端坐在其中閉目養神,精致的五官猶如希臘雕刻般,線條完美到極致,似是從漫畫中走出來的謫仙人。
最難能可貴的,便是周身散發出的清冷、矜貴的氣場,讓人不敢輕易靠近。
安寧咬著唇,竟一時間不敢靠前。
畢竟傅翊白的恐怖,勝過整個傅家,如果不是逼不得已,她斷然不敢接近他的。
可拒絕的話還不等說出口,餘光突然看到馬路對麵一閃而逝的幾道黑色身影。
傅家派來的人,還沒走!
安寧不敢耽擱,連忙坐上加長林肯,雙手緊緊地攥著膝蓋,身子抖個不停。
傅翊白睜開眼,看見身子不停抖動的女人,眼中的玩味漸濃:“怕成這樣,居然還敢離婚?”
“我是怕,但再怕,也不耽誤我反抗。”
安寧仰起頭,直視著傅翊白:“傅明宴和蘇暖苟且,將我送進精神病院,有一次就會有無數次!我早晚會被他弄死的,我想活。”
許是她的回答太過真誠,傅翊白眼中的戲謔消散了幾分。
能直麵膽小的自己,並不可恥,反而難能可貴。
白色加長林肯平緩的行駛著,傅翊白隨手拿起放在旁邊的醫藥箱,從中拿出白色紗布和消毒水。
“過來,上藥。”
安寧愣了一下,順著他的目光才看見手臂上有一道長長的劃痕,細密的血珠拉成順著手臂拉成一條線,應該是剛剛逃跑時刮傷的。
驚心動魄的逃跑,讓她感受不到疼痛,突然的安全,反而覺得身子被掏空,手臂疼得不行。
突然,一雙指節分明的手拿起她的手臂,耐心的消毒、上藥。
安寧心頭一顫,連忙開口:“三叔,我可以自己來。”
他不是不喜歡和別人接觸麼?
哪怕他主動的,她也不敢。
傅翊白仰起頭,淺色眸子直視著她:“單手上藥?浪費時間!”
坐在前方的江辭,通過後視鏡看到這一幕,狐狸眼瞬間瞪大。
這還是他認識的傅翊白麼?居然會給別人上藥?
突然,江辭嘴角上揚,看來安寧真是個特例啊。
安寧小心翼翼端坐著,不敢亂動分毫,一雙明亮的眼睛,緊緊的盯著小手,不敢到處亂看。
也不知道是傅翊白的動作輕柔,還是安寧太過緊張,竟然感受不到疼痛。
啪!
突然一份合同扔在安寧旁邊。
安寧猛地回過神,這才看見傅翊白扔過來的正是入職合同。
還不等她細想,男人低沉富有磁性的聲音從對麵響起:“借條你就不用簽了,打工還債吧。”
看著合同裏的內容,傅翊白想聘請安寧為私人助理,負責日常行程,以及一日三餐。
安寧將合同重新放在旁邊,開口道:“三叔的好意我心領了,您幫了我,我很感激,但這份職務我不答應,還是簽欠條吧。”
畢竟還未和傅明宴離婚,侄媳婦成為三叔的私人助理,傳出去實在不好聽。
他是恩人,不該恩將仇報。
安寧的聲音頓了一下,發現車子已經開到了家門口,身後沒有車子在跟隨,想必傅家派來的人並不敢盯著傅翊白。
“三爺,您幫我的已經很多了,不敢再多勞煩,之前交給您的U盤,希望告知傅老爺子。”
隻要讓傅家知道U盤在傅翊白手上,那她便是安全的。
畢竟隻要安寧出事,傅翊白隨時會把不雅視頻曝光,倒是整個傅家都別想要臉麵了。
傅翊白眯起眼,修長的手指高高抬起,車子瞬間停在路邊。
副駕駛的江辭下車,恭敬的拉開車門。
安寧下車後,鄭重的朝傅翊白的方向鞠了一躬。
今日能平安無恙,多虧傅三爺的幫忙。
否則她恐怕就被傅家滅口了。
這份恩情,安寧不會忘。
安寧走後,江辭坐在了她剛剛的位置上。
車子再次啟動,傅翊白的目光卻緊隨著安寧的身影,不知為何,目光總是會不自主的隨她而去,甚至不反感和她接觸。
“傅總,自從當年那件事兒後,你便不允許任何人肢體接觸,既然安小姐是個特例,為何不強行留下?”
江辭依舊盯著他那雙狐狸眼。
傅翊白收回目光,聲音淡漠又矜貴:“派人跟著她,保證她的安全。”
“是,傅總。”
江辭應聲,迅速安排好人手。
傅翊白垂下眼眸,眸色變得深邃。
十幾年前,他被人綁架後,便留下了嚴重的應激症,再也無法被人觸碰,隻有......隻有當初舍身救自己的女孩兒,和現在的安寧。
這兩人之間,難道有什麼聯係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