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今日壽宴到此結束,送客吧。”
傅老爺子的聲音蒼勁有力,餘光看向門口的保鏢:“檢查每一位賓客的手機,切勿將不該流出的視頻傳播出去。”
話音頓了下,繼續淡淡的笑了笑,可不怒自威的氣場卻壓得眾人不敢反抗:“家醜不可外揚,今日在場的都是傅家好友,還請大家給我老頭子一個薄麵。”
一句話,讓還未離開的賓客們瞬間變了臉色。
這和威脅?又有什麼區別?
可和傅家作對,卻是不敢的,隻能硬著頭皮賠笑。
“老爺子放心,我們心中有數。”
“就是宅院裏的誤會,解開了就好!我們會配合的。”
“那改日再來拜訪老爺子。”
......
賓客們陸續離開,而傅老爺子則是端坐在椅子上,冷漠的目光落在安寧的身上:“你想離婚,大可以明說,而不是用這種丟盡全家臉麵的手段!”
不等安寧反應,下一秒就被身後的保鏢按跪在地上,巨大的力道讓她無法反抗,雙手抵著地麵,勉強支撐身子。
傅老爺子將拐棍壓在她的手上,力道逐漸加重:“安寧,你千不該萬不該,不該用傅家的臉麵為賭注......”
話還不等說完,隻見一隻指節分明的大手挪開了壓在安寧身上的拐棍,雙手將她扶了起來。
“父親,真正丟了傅家顏麵的,難道不是傅明宴?就算侄媳婦用了些手段,那也要看看對方會不會乖乖配合!您說,是吧?”
傅翊白眉眼含笑,可眼中卻是一望無際的冰冷。
傅老爺子震驚的看著擋在安寧麵前的人,眉頭緊鎖在一處,好半晌後才突然嗤笑一聲:“安寧你真是好手段,能讓一向不管閑事的翊白為你撐腰!”
安寧不卑不亢的仰起頭,壓下心頭懼意。
成敗與否,隻看今日了。
她深吸一口氣,眼底是一片決絕:“小叔隻是看不過去,替我說一句公道話罷了!明宴和蘇暖苟且了三年,我不願意再繼續忍受,還請爺爺答應我們離婚!”
“如果我不同意呢?”
傅老爺子麵色陰沉。
安寧繼續說道:“監控連接著雲端,我這也是為了維護傅家的臉麵。”
看似服軟,實則是威脅。
安寧現在不敢和傅家直接撕破臉,但也要離了婚才行!而儲存在雲端裏的視頻,就是她談判的資本。
傅老爺子的眼睛微眯,不怒自威的氣場壓得安寧膽戰,來自老人身上的威壓,實在太過恐怖。
即便是安寧精心籌劃,還是會心頭打戰。
氛圍陷入沉默,壓迫力讓在場的除了傅翊白外,不敢大口喘息,生怕會怵了傅老爺子的眉頭。
“父親,家醜不可外揚,總不能因為侄子一人,丟了全家臉麵,到時候外公恐怕不會再與傅家合作了,畢竟傅家子孫的視頻滿天飛,實在......太可笑了。”
傅翊白淡淡的笑著,好似他不姓傅,哪怕家中丟人,也和他無關一般。
傅老爺子的嘴角抽搐,手中的拐棍重重的敲擊著地麵:“別忘了,你也姓傅!”
“正是因為我也姓傅,才不願意被旁人看了笑話!也不想外人說......傅家的基因太差!”
傅翊白笑得從容,雙手背在身後:“我不介意,到時候改成母姓,其實姓蔣也不錯。”
說得雲淡風輕,滿臉戲謔,嘴上說著嫌丟人,可那玩味的表情,分明希望這件事情鬧得越大越好,好似可以趁此機會,擺脫“傅”姓。
安寧錯愕的看向傅翊白,看來他是真恨傅家啊......
傅老爺子五官被氣得扭曲,最終隻能恨恨的閉上眼睛,“我會同意你和明宴離婚的。”
“多謝爺爺。”
安寧重重的鬆了一口氣,繼續道:“離婚後,我不要傅家的錢財,隻想拿回安氏集團和別墅,還望爺爺答應。”
“這兩樣,不是已經被法院拍賣了麼?”
傅老爺子睜開眼,幽深的瞳孔看不出城府。
安寧心跳一頓,難道當初安家破產的事真和傅家無關,隻是傅明宴一手造成?
調整好表情,不卑不亢道:“公司和別墅已經被傅明宴拍下了,我隻想要回這兩樣東西。”
傅老爺子將身子靠在椅背上,眼眸染著譏諷:“既然是明宴拍下的,那就是傅家的財產,如果你想要離婚,隻能淨身出戶!否則,免談!”
安寧猛地仰起頭,貝齒緊緊地咬著嘴唇。
還想要再辯駁兩句,卻被傅翊白扯了下手臂:“還不快滾?你馬上就不是傅家的孫媳婦了!”
安寧心中不甘,可隻能徐徐圖之。
如果今天再僵持下去,別說安家的財產了,就連這婚,也離不成了。
哪怕不甘心,也隻能先離開了。
安寧剛走,劉婷沒好氣的說道:“小叔,你怎麼能幫著一個外人呢?”
傅翊白冷冷的睨了她一眼,隻是一個眼神,劉婷就恐懼得顫了下身子,不敢再多說一句的往傅老爺子身邊靠了靠。
男人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,孤傲的揚起下巴,再次恢複成不可一世的高嶺之花:“父親,你應該知道,我最看不上的就是朝秦暮楚的人!傅明宴既然結了婚,卻又控製不住自己的下半身,不就該想到這麼一天麼?”
他的聲音頓了一下,冰冷的眸光直視著傅老爺子的眼睛:“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,上梁不正,下梁歪?”
薄而性感的唇微微上揚,譏諷的笑聲在寂靜的前廳回蕩。
大紅色的喜慶裝飾,如今卻是滿地狼藉,伴隨著傅翊白嘲弄的笑聲,一步步的朝外走去。
端坐在椅子上的傅老爺子眯起眼,眼中是看不透的光,布滿皺紋的手握住把手,緊了又緊。
劉婷站在一旁,滿臉憤恨的瞪著安寧離開的方向,哪怕早已沒了她的身影,也抵不住心中燃燒的恨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