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瘋狂想要掙脫開陸嶼沉的禁錮。
陸嶼沉像是受了刺激,神色變得更加不耐煩:
「喬妍心,你到底要幹什麼?」
我咬著發紫的唇,隻是瘋狂地搖頭。
像是要把五臟六腑都搖出來。
被我突然的舉動嚇住的陸嶼沉,似乎察覺到了我的精神失常。
陸嶼沉緩了緩聲音,不再拖拽著我,動作輕柔了一些,抱住我想要安撫我。
他的懷抱激起了我內心深深的恐懼。
我的瞳孔瞬間放大,無意識地喊叫道歉:
「陸嶼沉,不,小叔......對不起,我再也不會喜歡你了,我再也不敢了,我不會靠近你的,你別打我!」
「求求你別把我送回去,我會跟你道歉,對不起!」
聽到我的話,陸嶼沉的臉色逐漸變得難看,他深呼吸一口氣:
「妍心別怕,我答應過會一直保護你。」
陸嶼沉的這句話,我聽過無數次。
父母在我沒有記憶的時候就離世了。
我是生活在孤兒院的孩子。
就像其他的孩子一樣,我一直渴望有一個全新的家庭。
所以我總是在無人的深夜裏偷偷許願:
「爸爸媽媽,請保佑我能遇上願意收養我的好心人,我想要一個家。」
可能是我的願望許得太小聲了,不然怎麼其他朋友都走了,隻留下我一個。
八歲,已經是沒人要的年齡了。
「喬妍心,你死心吧,沒人會收養你這樣的人的!」
那些比我小的男孩用碎石頭砸我,嘲笑我。
我隻能縮成一團,一邊想,我這樣的人是怎樣的人呢?
然後得出結論,我大概是不值得被愛的孩子。
在我十二歲那年,是陸嶼沉出現救了我。
我被嘲笑我的小孩堵在角落,滿身傷痕。
他們放肆地扯著我的頭發,朝我臉上抹沙子。
「你們在幹什麼?」
陸嶼沉目睹了那些孩子對我的虐待,好看的眉蹙起,喝退了他們。
牽著我的手將我帶出了孤兒院。
陸嶼沉告訴我,他是我爸爸的朋友,得知我父親離世的消息後,他就一直在找我。
辦理完手續,他第一時間將我帶去了醫院。
清理幹淨臉上的汙垢,醫生顫抖著手卷起了我的衣服。
他在看到我身上日積月累的傷口時,紅了眼眶。
輕輕抱住纏滿膠帶的我。
「妍心別怕,從今往後,我會保護好你。」
這是陸嶼沉對我的承諾。
他遵守了六年。
六年裏,陸嶼沉擔任起了我的小叔,對我的照顧幾乎可以說是無微不至。
周圍的同學都知道,我有一個特別好的小叔。
我深陷陸嶼沉對我的溫柔不可自拔,喜歡上了他,他從不抗拒我的親近,讓我誤以為我是被偏愛的那一個幸運兒。
卻沒想到從十八歲成年禮後,我人生最大的陰霾是他帶來的。
見我眼神空洞,陸嶼沉不自覺捏緊了我的肩膀。
「疼......」
陸嶼沉的眼底有一絲緊張劃過,聲音暗啞地問:
「妍心你怎麼了?你跟我說實話,經曆了什麼?」
末了又不自然地補了一句。
「要是你真的受了委屈,我會為你做主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