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言霜,我還是想親自跟你說聲對不起。”林染站在門口,眼眶泛紅。
“那天是我太多疑了,逢舟都跟我解釋了,你沒看不起我。可我還是覺得好愧疚。”
溫言霜垂眸,低聲道:“沒事,都過去了。”
林染往前一步,語氣更軟:“言霜,你別這樣。我知道你和逢舟是家人,我不該讓你為難。”
她頓了頓,期待的看著溫言霜:“我明天要去試婚紗,你陪我去吧?就當幫我個忙,也讓我安心點。”
溫言霜心頭一緊,每次林染在她麵前提起顧逢舟,提起他們不久後的婚禮,都像把刀,慢而鈍地劃過她心口。
“你的道歉我接受了,但是我明天真的有事,去不了。”她的聲音平靜而堅定。
林染的笑僵了一瞬,但很快恢複:“沒事沒事,你忙你的。”
她把手中的袋子塞進溫言霜手裏:“這是我挑的小禮物,算我給你賠罪。”
說完,她揮揮手,轉身離開。
溫言霜關上門,盯著那個紙袋,然後,直接扔進了角落。
她對和林染有關的一切東西都不感興趣,也更怕沾染上什麼。
可沒過十分鐘,顧逢舟的消息就跳了出來:“言霜,你為什麼不陪染染去試婚紗?她好心跟你道歉然後叫上你,你不去她很傷心。”
緊接著又一條:“現在過來,南城廣場。”
溫言霜盯著屏幕,心像被什麼攥緊。她想回一句:顧逢舟,你憑什麼替我做決定?可手指懸在鍵盤上,終究沒按下去。
她歎了口氣,第一次痛恨自己的不爭氣:溫言霜,你什麼時候才能學會拒絕他。
溫言霜推開門,空氣裏彌漫著淡淡的花香。
她剛踏進去,就看見林染從試衣間出來,穿著一件拖尾婚紗,腰線勾勒得恰到好處,脖子上還戴著一條璀璨的項鏈,細碎的鑽石折射出漂亮的的冷輝。
溫言霜瞳孔一縮,如遭雷擊。
那條項鏈她再熟悉不過。是她幾年前的設計,靈感來自顧逢舟當年送她的戒指,鏈墜是一顆不對稱的星形藍寶石,周圍鑲嵌細鑽,像夜空裏孤懸的的星。
她花了整整半年打磨,連每一顆鑽石的角度都精心調整過,寄托了她全部的期待和心動。
她本想在未來某一天,和顧逢舟結婚時戴上,可沒想到,比她先戴上的,是林染。項鏈在林染的脖子上閃閃發光,好像在嘲笑她的癡心妄想。
“你…”溫言霜的聲音顫抖,帶著不可置信,“這條項鏈,你從哪兒弄來的?”
林染一愣,摸了摸項鏈,眼神閃過一絲慌亂:“我…逢舟給我的。他說你那兒有很多設計稿,這個最好看。”
溫言霜的心像被狠狠撕開,她轉頭,看見顧逢舟從休息區走過來,手裏還拿著咖啡。
聽到溫言霜的質問,他皺了皺眉,語氣平淡:“染染在我那兒看到你的設計稿,覺得好看,我就拿了一張給她。你不是有很多稿子嗎?送她一張怎麼了?”
溫言霜的呼吸一滯,一時說不出話來。
她盯著他,滿臉不可置信:“送她?顧逢舟,你憑什麼替我做決定?這是我的東西!”
顧逢舟似乎沒想到她的反應這麼大,他皺了皺眉,語氣多了幾分不耐:“不就是一張設計稿?至於嗎?你想要補償,我可以給你再找個工作室,材料隨便挑。”
“補償?”溫言霜緩緩開口,“顧逢舟,你知道這條項鏈對我意味著什麼嗎?”
她的眼眶發紅,腦海裏閃過當初自己設計這條項鏈時——她熬夜畫稿,手指都磨出繭,顧逢舟坐在她旁邊,笑著說:“言霜,這一顆星星,像你的眼睛。”
“不,是你的。”那時的溫言霜在心底默默反駁,滿心幸福。
那是他們關係最好的時候,她把所有的憧憬都放進這條項鏈,星形藍寶石熠熠發光,像十八歲時顧逢舟在江邊,看著她時明亮的雙眸。
可現在,他把它給了林染,像扔了一件無所謂的舊物。
溫言霜突然發現顧逢舟不愛的時候真的很心狠,他不要她了,連這點念想都不願給她留,還要送給另一個女人。
溫言霜轉頭看向林染:“林染,你也是設計師。你會不知道一份設計稿有多珍貴?這不是拿,是偷!”
林染的眼眶瞬間紅了,淚水啪嗒落下:“言霜,我…我真的隻是覺得好看。”
她慌亂地摘下項鏈,遞向溫言霜,“我還給你,對不起,我不是故意的!”
溫言霜沒接,她的目光像釘子一樣,落在林染身上,語氣諷刺:“還是說,你就是喜歡別人的東西?”
“夠了!”顧逢舟上前一步,擋在林染身前,語氣沉下來:“溫言霜!拿了你的稿子是我不對,你至於這麼咄咄逼人嗎?”
他接過項鏈,塞進溫言霜手裏:“你想要回來,給你就是。非要鬧成這樣?”
溫言霜攥著項鏈,指甲掐進掌心,痛得她清醒。
她看著顧逢舟,“鬧?顧逢舟,你覺得我在鬧?”
她頓了頓,眼底的淚光一閃而過:“這條項鏈,是我為你設計的。我以為…我以為有一天能戴著它嫁給你。可你呢?你把它給了林染,連問都不問我一句。”
顧逢舟一愣,突然有些不知所措。
他張了張嘴,想說什麼,可林染的抽泣打斷了他。
最後,他語氣低沉:“言霜,你冷靜點。東西還你了不行嗎?你想要多少,我買下來,行了吧?”
溫言霜的心像墜進冰窟,冷得她連呼吸都困難。
她看著他,眼底的最後一點光徹底熄滅。
她嘴角扯起一抹冷笑:“顧逢舟,你買不下來。”
“因為你從來不懂,它對我有多重要。”
說完,她再也沒看一眼兩人,直接轉身離開。
溫言霜緊緊攥著項鏈,哪怕掌心被墜子硌得生疼,她也毫不在意。
身後,林染的抽泣還在繼續,顧逢舟的聲音低低響起:“別哭了,染染,我再給你挑別的…”
溫言霜再以抑製不住眼角的淚水,她想,她再也不要喜歡顧逢舟了。
不喜歡,或許就不會疼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