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爸憑借金牌律師的身份幫白月光作偽證,把我媽送進監獄。
白月光故意縱火設局,我媽拚盡全力護我出火場,自己卻重傷進院。
我起訴白月光,對薄公堂上,父親竟是她的辯護律師。
白月光無罪釋放,還反將我媽倒打一耙。
重傷的媽媽被抬進看守所。
可母親還是認為爸爸隻是一時糊塗,不忍看母親留憾,我撥通了父親的電話哀求:
“爸,在媽媽進去前,你能不能來看看她?”
拍裂桌子的聲音從電話裏傳來,父親怒不可遏吼道:
“她一個囚犯讓我看什麼!真不夠丟人的!除非她死了否則別再聯係我!”
我掛斷電話母親泣不成聲,隔著玻璃窗我緩緩開口:
“這個公道我自己爭。
1
清冷的看守所窗外鑼鼓喧天,喜慶鞭炮聲炸裂,慶賀林氏律所第十間分所開業。
我爸摟著白月光沈清,手執剪刀笑得開心。
在無數記者的見證下為新店剪彩開業。
禮炮響徹雲霄,整條街的車被震出警報。
我關緊看護病房的窗。
聲音瞬間隔絕,看守所裏恢複如死般的清冷寂靜。
母親躺在床上望著窗外,紗布緊緊包裹著她消瘦的臉。
任由警員進來給她戴上手銬。
從她醒來得知判決結果之後,就一直沉默著。
淚水透過紗布打濕枕頭。
良久,她慢慢開口:
“我想......見見你爸爸。”
她從未說過這樣的話,可我清楚這才是她隱藏許久的內心想法。
看著母親悲戚模樣,我心中不忍。
糾結之下撥出那串略顯陌生的號碼。
窗外炮聲不斷,我抱著無人接聽的想法按下通話鍵。
意外的是林振東很快接通了。
擔心被掛斷我迅速開口:
“爸,在媽媽進去前,你能不能來看看她?”
不等我說完電話那邊男人暴怒:
“看什麼?你讓我堂堂金牌律師去看一個殺人縱火的囚犯?是想丟死我的人嗎!”
“清清因為她縱火還扭傷了腳!我絕對不會原諒她,除非她死了否則別再聯係我!”
隨即“嘟”一聲掐斷母親所有念頭。
我強忍著淚水將手機摔在地上。
轉過頭母親將被子蓋過頭頂,肩膀微微顫動。
我很想安慰她,但不知道說什麼。
沉默片刻,警員推門催促:
“探視時間到。”
我撿起手機走出看護病房,媽媽再也沒有說話。
她是一個可憐的女人,卻也是勇敢的母親。
事發時,我在睡夢中隱約聞到一陣煙熏味。
不等我反應,媽媽衝進房裏打濕被子裹著我向外跑。
家中四處起火,紅木家具火勢最為嚴重。
燃燒物掉落時,她用手臂生生扛下。
用力將我推向消防員,自己卻體力不支倒在原地。
母親拚命護我周全,可凶手逍遙法外。
我捏緊拳頭砸在探視的玻璃窗上:
“法律絕不是壞人的武器,這個公道我要自己爭。”
2
其實我媽媽曾經也是律師。
是全國頂尖金牌律師陳淵海的獨生女。
那時候陳氏律所全國知名,而林振東不過是個剛入行的小透明。
一次庭審中他憑借出色的專業能力被外公一眼看中,收為徒弟。
中秋家宴,林振東第一次見到我的媽媽。
外公那時意氣風發,端著酒杯宣告:
“我陳淵海就這一個寶貝女兒,以後她要是能看上誰,陳氏名下所有律所都是她的嫁妝!”
得知這個消息,林振東火速和當時的初戀沈清分手。
轉頭便對我媽展開猛烈攻勢。
林振東專業過硬且相貌出眾,很得外公青眼。
在外公的撮合下二人相識相戀幾個月就火速扯證。
婚後,林振東混成了陳氏律所二把手。
母親卻因為懷了我,慢慢推掉工作成為家庭主婦。
之後外公身體不好提前宣布退休。
林振東便名正言順成了他的接班人。
直到外公因病去世,林振東徹底不裝了。
他將陳氏律所全部改為林氏律所,外公出殯那天他在換招牌剪彩。
“陳素春我告訴你,要不是陳淵海是你爸,我絕對不可能娶你!”
“現在他死了,陳氏的產業都是我的,我也不用委屈自己和你湊合過日子了!”
母親捂著肚子求他不要離開這個家。
卻被他大手一揮推倒在地,母親淚流不絕。
“沈清為了我終身不嫁,而你連個兒子都給我生不出!”
“你生這麼個沒用的賠錢貨,白白霸占我身邊的位置這麼多年,你根本就對不起沈清!”
我哭著從地上扶起母親。
母親的身子就是懷二胎弄壞的。
那日她托關係已經偷偷查出肚子裏得是兒子。
可沒過幾天在路上被飆車黨嚇進醫院,胎沒保住。
醫生搖搖頭告訴她:“很遺憾,恐怕以後你都不能再懷孕了。”
被至愛的丈夫指著鼻子痛罵。
母親這才明白,原來相伴十多年的枕邊人從來不愛自己。
心灰意冷之下,她竟提出成全他們。
林振東二話不說賣了陳氏一間律所,買了豪宅送沈清。
說是彌補當年自己為了圖發展而拋棄她。
而我,這個他向來看不上眼的女兒。
從我初中畢業後,他就再沒關心過我。
連老師都說,我不是單親卻好像沒有父親。
直到如今我大學即將畢業,林振東都不清楚我在哪個大學讀什麼專業。
他從未關心過我。
我這幾年和他說過最多的一次話,就是今天。
我將沈清告上法庭,林振東是她的辯護律師。
麵對強有力的證據,他隻寥寥幾句就把黑的說成是白,將受害人誣陷成縱火者。
我極力辯解,惹得法官不悅。
最終害母親以惡意縱火、誹謗誣陷的罪名,獲刑八年。
我拿著判決書癱坐法院門口。
沈清整理著一頭新燙的卷發,扭著腰身對林振東嬌嗔:
“親愛的,多虧有你,不愧是金牌律師。”
想到此處,我裹緊大衣走出看守所。
冷風吹得我一陣頭疼。
街道轉角林振東正摟著沈清笑對所有記者。
真是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。
我強忍衝上去給他們兩巴掌的怒氣,火速跑回家裏。
因為我想起還有一個能幫母親翻案的關鍵證據。
3
我敲開對門鄰居阿姨的房門,要到了她家監控門鎖的錄像內存卡。
果然如我所料,監控清晰拍到了沈清的臉。
她鬼鬼祟祟進我家門,雖然不知道她在屋裏做什麼。
但監控錄像拍到她慌慌張張跑出門時,手裏赫然拿著一個打火機。
“太好了!”
我小心翼翼收起內存卡,保險起見我多拷貝了一份。
藏在樓道垃圾桶下麵。
揣著內存卡我迅速叫車前往警察局。
車上,司機行駛速度極慢,還不斷從後視鏡中打量我。
我故作鎮定道:
“師傅,我有急事去警察局,麻煩您快點。”
司機不但不理我,反而拿起手機不知道和什麼人發消息。
直覺告訴我不太對勁。
我掏出手機按下110。
手指尖馬上觸碰到撥出鍵的瞬間,司機一個急刹車將我磕在駕駛座上。
手機甩到了前排。
“你......”不等我說話司機一個拐彎將車開進廢棄工廠。
“你要幹什麼!”
我充滿警惕盯著他,雙手呈防衛姿勢。
司機輕蔑一笑拉開車門將我扯在地上。
“林軒蕊是吧?”
他叫得出我的名字。
“身上藏了什麼東西趕緊交出來,省的你一個小姑娘還得挨頓打!”
我下意識摸摸口袋裏的內存卡,看來真是衝證據來的。
環顧四周,這個廢棄工廠隻有他一人。
佯裝順從,我掏兜將東西交給他,就在他沒有防備伸手的時刻。
我猛然拽住他手臂狠咬一口。
男人吃痛大叫:
“靠,你個死丫頭還咬人!”
感覺口中有血腥味蔓延,我用力將他推開跳上駕駛座。
車子卻怎麼都發動不了。
男人甩甩吃痛的手臂,扯住我的頭發將我拽下。
此時一陣鈴聲讓他拳頭沒有落下。
我驚訝看到備注名竟是沈清。
“喂,怎麼回事啊?她真拿到別的證據了?”
男人一手控製著我,一手打電話:
“他媽的,這死丫頭還咬人想跑,肯定是找到東西了,你看怎麼處理?”
沈清怨毒的聲音從電話裏傳來:
“她不交出來就給我打死她!這你都不懂嗎?”
我厲聲高喊:
“沈清,你故意殺人這是犯法的!”
沈清並不把我放在眼裏,得意笑笑:
“犯法?有你親愛的爸爸在,他就是法!”
我拚命反抗卻被男人扼住脖子,他威脅道:
“我弄死你就像弄死一隻螞蟻,你趕緊把證據乖乖交出來!”
男人手執鐵棍抽打在我身上。
我吃痛跪倒,他趁機翻我的口袋,我用左手死死擋住。
突然一陣汽笛聲響起。
刺眼的車燈晃得我和男人都睜不開眼。
我掙紮向著車燈方向跑去。
不料下一秒卻被人重重踢翻在地,再爬不起來。
我看清來人後,心中一涼。
林振東叉著腰對男人開口:
“處理一個小丫頭都這麼慢,你白收我這麼多錢!”
“拿來!”
說罷他奪過男人手裏的鐵棍,重重抽在我身上。
掰開我死命抓住口袋的左手狠狠擊打。
巨痛從左手襲來,眼淚瞬間湧出。
我的親爸爸為了奪走能夠給他白月光定罪的證據,竟然生生打斷我的手。
痛!好痛......
我再也無力反抗,任憑他們搶走內存卡。
確認了監控內容後,林振東笑著猛吸一口煙,用打火機點燃內存卡隨手扔在我麵前。
瞬間燒為灰燼。
皮肉的痛席卷全身,我哀求他送我去醫院。
林振東拍拍我的臉:
“我怎麼會有你這麼不自量力的女兒?”
“和我鬥,你還嫩了點。”
4
拖著斷手來到醫院,刺鼻的消毒水嗆得我眼淚直流。
醫生直接將我拉進急診手術室。
車內,男人給林振東點了支煙,恭敬道:
“林律,你給她打成這樣,不怕她報警嗎?”
林振東隨意往車窗外吐著煙圈,眯著眼睛陰狠道:
“我是她爸,她要是敢報警,我的是辦法弄死她。”
說罷他升起車窗一腳油門駛進鬧市裏。
手術結束時,醫生叮囑我休養的注意事項。
傷到筋骨至少三個月不能拆石膏。
不過還好手術及時,不會落下殘疾。
手臂傳來的疼痛讓我異常清醒。
我很小的時候就知道林振東不愛我們。
可我今天才明白,他是真的想讓我們娘倆去死。
沈清敢跑到我家裏放火,一定是和他商量好了萬全之策。
燒死我們就皆大歡喜。
燒不死也會像現在這樣把過錯都推到我媽身上,讓我們活著受罪。
我坐在醫院走廊裏默默流淚。
豆大眼淚落在繳費單上。
突然手機一震,彈出司法考試祝賀我已經通過的消息。
瞬間我忘記呼吸瞪大雙眼。
激動到手抖差點將手機扔出去。
我通過了司法考試!
我終於能觸摸所謂公道的邊緣。
能夠有機會靠自己還母親一個清白。
無盡的黑夜仿佛天都亮了。
不顧醫生的住院建議。
我連夜趕回家翻出樓道垃圾桶下藏好的內存卡。
暗自慶幸還好留了一手。
之後的三個月,我趁著養傷在家自學報考了檢察院的編製。
去醫院拆除石膏的那天,我收到檢察院的錄取通知。
我紅著眼眶渾身顫抖著點下“確認入職”按鍵。
一周後我便收拾好東西去檢察院報到。
接待我的領導還是熟人。
張啟路是法學院大我三屆的風雲學長。
他考進檢察院已經三年,已然是一名優秀成熟的檢察官。
“軒蕊,這邊。”
他一身筆挺製服大踏步向我走來。
“院裏已經安排好了,以後你跟著我,先從助理做起。”
法學生考進檢察院都是從檢察官助理做起的。
張啟路也不例外。
畢業後和導師聚會,我們也有過幾麵之緣。
導師不止一次和他提起我優秀的成績。
短短幾個月,從入職到學習,我進步飛快。
大會上院長對我公開表彰。
破格允許我升為見習檢察官,可以單獨承接案件。
我知道時機到了。
回到家我取出藏匿多時的監控證據,連夜打出十幾頁文檔的舉報信。
信中將林振東多年來所作所為全部揭露。
打印出厚厚一遝紙質文件和監控內存卡一起裝入文件袋。
次日一早,我敲響張啟路的門。
“張檢,我想處理這個案子。”
張啟路似乎看出我情緒不太對,拉出椅子讓我坐在他辦公桌前。
隨即他接過文件袋,認認真真閱讀裏麵十幾頁的內容。
半個小時過去,他眉頭越皺越緊。
監控錄像播完的那一刻,他抬眼嚴肅道:
“舉報材料確認全部屬實?”
我用力點點頭,態度堅決。
當即張啟路給我開好文件,安排人手給我。
這是我第一次以檢察官的身份出現場。
進入林振東辦公室時,他正和沈清你儂我儂。
見有陌生人闖入。
林振東推開沈清從沙發上彈起。
驚慌拉扯起胸懷大敞的衣服,試圖維護他可笑的體麵。
他故作鎮定操著慣用的律師話術威脅我:
“林軒蕊,你帶這麼多人闖進我的私人空間,我是可以報警抓你的。”
隨後他靠近我,用極小的聲音咬牙切齒:
“你到底要幹什麼,趕緊給我滾!”
我深吸一口氣,努力保持冷靜。
這麼多年來這是我第一次直視林振東的眼睛。
不對他的言語做出任何回應,我掏出蓋著紅章的文件,嚴肅道:
“林振東,我們是檢察院第一分隊。”
“你涉嫌包庇縱火犯、串供作偽證、勾結黑社會等違法行為,這是搜查令。”
“麻煩你和我們走一趟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