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年前,他溫柔的目光中滿是笑意:“阿綰,我會娶你,會一生一世對你好。”
五年後,他眼中全是恨意:“我愛的人早就和我母親一起死在了五年前,而你,餘生都要為她贖罪!”
“林姨,我是綰綰,我來看你了。”
薑星綰跪在墓前,將一束白菊輕輕放在墓碑前,她的聲音哽咽。
“對不起,這麼久才來看您……”
寒風呼嘯而過,引得她一陣咳嗽。
在西北極寒之地服刑五年,她的身體已是強弩之末。
可她不甘心,她還想回來看看那個她曾經深愛的少年。
“薑星綰,你也配來此祭拜我母親?”
一道冰冷的聲音如利刃般刺來。
“你別臟了她的輪回路!”
薑星綰身子猛地一僵,緩緩轉身。
紀司珩就站在三步之外,身著玄色長袍,腰間懸著那把熟悉的青玉墜。
他的眉眼比五年前更加深邃冷峻,下頜線條如刀削般鋒利,渾身散發著令人窒息的壓迫感。
“阿珩……”她下意識喚出這個曾經親昵的稱呼,聲音沙啞得不像自己的。
紀司珩眼中閃過一絲厭惡:“住口!你不配這樣叫我。”
“我……我隻是來祭拜林姨。”她艱難地開口,“你知道的,她待我如親生……”
“所以你就用毒藥回報她的恩情?”紀司珩冷笑一聲,向前逼近一步。
毒藥兩個字似乎刺激到了她,薑星綰的身體顫抖的越發厲害。
“我……”
她張了張嘴想解釋,可隻發出一個音,便再也說不下去。
眼淚在肆意呼嘯的寒風中滾落,她的思緒又回到五年前。
那時,她與紀司珩剛剛定下婚約,紀司珩的母親林氏還笑著調侃:“阿珩,你將來若是敢欺負綰綰,我第一個不饒你。”
林氏向來待她如親生女兒。
每次去紀府,林氏都會準備她最愛吃的桂花糕,會親手為她梳發。
對她來說,林氏更像她的親生母親。
她覺得她好幸運,能遇到紀司珩,能被他母親疼愛。
可所有的轉變就在一瞬之間。
那天她親手做了林氏最愛的棗泥糕。
她記得自己嘗過一小塊,確定味道不錯才裝盒送去。
林氏高興地拉著她的手,誇她心靈手巧,還說要早日把她娶進門……
可也是那天,林氏死了,中毒身亡,毒就藏在她送去的那盤糕點裏。
她被帶上公堂,審了一遍又一遍,糕點隻經過她一個人的手,所有證據都指向她,她百口莫辯。
毒害官婦,她被判流放西北五年。
紀司珩也不信她,甚至詛咒她:“你這個毒婦,最好死在西北。”
寒風呼嘯而過,刺骨的冷牽回薑星綰的心神。
她單薄的衣衫被風吹得緊貼在身上,勾勒出她瘦骨嶙峋的輪廓,引得她一陣戰栗。
紀司珩的目光在她身上掃過,眼中閃過一絲異樣,很快又轉變為更深的厭惡。
“穿成這樣來祭拜,是想博取我的同情?”
他冷笑一聲,聲音比這寒冬還要刺骨。
“收起你的把戲,從你殺了我母親那天起,我隻恨不得你去死!”
薑星綰的嘴唇已經凍得發紫,看見他的恨意,心中猶如數萬把利箭刺穿,疼的她難以呼吸。
她幾乎是慌不擇言的開口解釋。
“不是的,阿珩,你娘不是我殺的,是……”
說到一半,她像是猛地清醒過來,把剩下的話全部吞回肚子裏。
不知是想到了什麼,她眼含熱淚,模糊的視線望向滿臉厭惡的紀司珩。
五年前,紀司珩看向她的眼眸裏從來都是盛滿了愛意。
現在,他連多看她一眼都不願意。
薑星綰垂下眼眸,一張嘴張了又閉,好半晌也隻說出微弱的三個字。
“對不起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