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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決定暫時聽宴秋的,跟賀期冷戰兩天。
兩天之後,再忘記所有難過。
樂此不疲的去找他。
刷手機,想讓自己放鬆點。
卻看到表白牆上,一張賀期的背影照。
【牆牆,撈撈這個學長,單身的話求個聯係方式!】
有人偷拍到賀期在醫務室了。
雖然跟賀期在鬧脾氣。
但我還是迅速在底下評論。
「他有女朋友了。」
評論底下建起高樓:
【是管院的那個嗎?漂亮但......】
【+1那姐們看起來就有病的樣子,身上沒一塊好肉。】
【整天追在賀期後麵,好舔......】
新信息響個不停,直到賀期在牆下回複。
【沒女朋友,我單身。】
七個字,我的喉嚨卻像是被人掐住了。
什麼話都說不出來。
什麼叫?他單身。
樓下迅速有人追評。
【樓上那個評論說有女朋友的,真樂子。】
【剛看到學長了,真人比照片還帥。】
【嘖嘖,撈人的趕快衝,就在B操。】
我憋著淚,想去找賀期問個清楚。
匆忙趕去B操,卻發現他身邊圍了好多好多人。
大多是看了表白牆過來湊熱鬧的。
俞茗在他身旁站著,正看著他拒絕人。
垂著眉,斂著眼。
好像不會對任何人心動的樣子。
我撥開人群時。
正撞上賀期的眼神。
他似乎有些驚訝。
挪開兩步,跟俞茗有了些距離。
「什麼叫你單身?」
我瞪大眼,想讓自己多幾分底氣。
有人驚呼。
「那就是牆上說的那個舔狗吧?」
「嘖嘖,她渾身的疤不會是自殘出來的吧。」
「賀學長可千萬別跟這種人有牽扯啊,看著就可怕。」
聽著聽著,我頭就抬不起來了。
我身上有很多道疤。
別人碰的,自己弄的都有。
因為感覺不到疼,總是等血流了很多,或是結痂了,才發覺。
議論聲一陣強過一陣。
我死死咬著嘴唇,時不時瞥賀期一眼。
他抱臂,看我的眼底情緒很淡。
「楚析,你跟我表白過嗎?」
......我沒有。
我一直以為,我跟賀期是彼此喜歡的。
彼此喜歡,不就應該是男女朋友。
這麼單純的想著。
賀期輕輕挑眉,笑的殘忍。
「那你算我哪門子的女朋友?」
他插兜,轉身離開。
人聲鼎沸,跟著他騰挪位置。
隻有我,留在原地。
像個沒人要的垃圾。
......
我看了一整夜的蠟筆小新。
吃了很多很多薯片。
卻還是,開心不起來。
賀秋回家時,月光已撒在地毯上好久了。
我小心翼翼的朝他笑。
「好久不見啊。」
「嗯,六個小時沒見。」
都六個小時了......
但賀期好像不怎麼想我。
我跟在他身後轉圈圈。
看他手頭終於沒什麼事情要做。
拽著他的袖子問。
「那要怎樣才能接受我?」
那樣怎樣,我才可以做他的女朋友?
他聽了,愣了下。
給自己倒了杯酒。
他酒量不太好,是用來壯膽的。
喝到眼皮薄紅,他猛地擲了杯子。
碎了一地。
「你知不知道,我最討厭你這副......」
「除了我什麼都沒有的樣子?」
「想做我女朋友,可以啊。」
我沒穿鞋,光著腳。
他指了指那一地的碎片。
「楚析,你從這上麵走過來。」
「等你什麼時候感覺到疼了,像個正常人了。」
「我就答應你,好不好?」
賀期不需要說話,不需要勾手。
賀期隻要站在那,就像顆裹著蜜糖的毒藥一樣。
瘋狂的引誘著我。
哪怕會疼。
碎玻璃卡進腳板底。
理智告訴我,隻要走一步,我就會疼的滿地抽搐。
可我一步一步,踩在那些碎玻璃上。
木地板上全是黏稠腥氣的血液。
我擦了擦掛在眼角的淚。
輕輕的喊出聲。
「賀期,我疼。」
「我好疼。」
他冷冷的注視著這一切。
注視著粘稠又腥氣的血液。
「不,你不疼的。」
「你要是學會疼了,就不該踩上去。」
賀期把門甩上了。
房間又大又空曠,沒有他的影子。
月光照在一地碎片上.
我忽然想明白了。
喊疼也是一種權利。
一種被愛的權利。
賀期不喜歡我。
所以不論我是真的疼了,還是假的疼了。
他都不會在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