母親很早就去世了,父親每天外出勞作。
隻剩我和妹妹在家裏互相照顧。
村頭的李伯經常過來串門,他總會笑眯眯地給妹妹好吃的,摸著妹妹的頭說:“多吃點,早點長大。”
而妹妹每次都把好吃的分給我一半。
她的眼睛彎成月牙,喜歡跟在我後麵嘰嘰喳喳的喊著姐姐。
我在心底發誓,一定要把最好的東西都給她。
直到我考上狀元,以優異的成績在最高學府畢業後。
我想把妹妹接去大城市,一起生活。
卻突然接到了爸爸的電話:“穗穗快回來吧,你妹妹......溺水死了。”
妹妹最會水性,怎麼可能會溺水?
我在她的墳墓前從天黑待到破曉。
三天後,全村人都瘋了。
......
早上我剛踏出家門,就被突如其來的閃光燈刺得睜不開眼。十幾台攝像機像一堵黑牆,瞬間將我圍得水泄不通。
“張女士!”一個紮著高馬尾的女記者猛地將話筒戳到我唇邊,金屬外殼磕到了我的牙齒,“我們是省電視台的!想采訪你一下,全村人都瘋了,為什麼隻有你沒事?”
她的聲音尖銳得刺耳。
我還沒來得及張口,另一個戴著金框眼鏡的男記者已經擠到前排:“你離家接近十年,怎麼偏偏選在這個時候回來?”
他精準地報出時間,鏡片後的眼睛閃著精明的光。
“是不是因為你妹妹的死?”第三個記者趁機插話,話筒幾乎捅到我下巴,“你恨他們是不是?”他呼出的熱氣噴在我臉上。
我踉蹌著後退,後背重重撞在門框上。
更多話筒如毒蛇般竄來:
“張女士,你妹妹水性那麼好,怎麼會淹死?是不是跟村裏人有關?”
“張女士,村裏人瘋之前,有人看見你在墳前燒紙,你在做什麼?”
“張女士,你是不是在報複?所以你逼瘋了全村人?”
“張女士,能不能簡單回答一下......”
閃光燈瘋狂閃爍,此起彼伏的質問聲像無數把尖刀。我張了張嘴,卻隻發出氣音:“沒有......不是我......”
但沒人要聽辯解。他們亢奮地調整著鏡頭焦距。
有個年輕記者甚至踮起腳,確保能拍到我顫抖的瞳孔特寫......
他們興奮的舉著相機,舉著話筒,等著我說出一個他們想要的答案,一個足夠驚悚、足夠獵奇的答案。
我的手指死死摳住門框,指節發白。
那些話筒還在不斷往前懟,幾乎要戳進我的眼睛裏。
閃光燈的白光在視網膜上灼出一個個黑斑,耳邊嗡嗡作響。
“張女士,請你正麵回答!”
“張女士,是不是你給村民下了藥?”
“張女士,你妹妹的死是不是另有隱情?”
看著麵前的鏡頭和記者,我的嘴唇緊張得在發抖,喉嚨裏像塞了一團棉花發不出聲。
就在我快要站不住的時候,一陣刺耳的警笛聲由遠及近。
人群突然騷動起來。記者們不情願地讓開一條路,我看見兩個穿製服的警察大步走來。
年長的那位麵色嚴肅,年輕的那個手裏拿著手銬。
“張穗穗女士,”年長的警察出示證件,“請你跟我們到派出所協助調查。”
記者們頓時像聞到血腥味的鯊魚,閃光燈閃得更瘋狂了。
那個戴金絲眼鏡的記者突然大喊:“警察同誌!是不是已經掌握了她犯罪的證據?”
年輕警察一把架住我的胳膊,我踉蹌著被帶向警車,聽見身後記者們亢奮的播報聲:“最新消息!涉嫌製造全村瘋癲事件的嫌疑人已被警方控製......”
“本台將持續關注這起離奇案件......”
“有消息稱嫌疑人可能與其妹妹的離奇死亡有關...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