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助謝澄殺兄弑父除發妻有功,他許我三年後位。
三年期未至,他以未生育為由廢了我,賜我一壺毒酒。
轉身扶新入宮的貴妃為後。
我為他傾盡所有,做暖腳婢要飲用砒霜使身體發熱,做試菜婢時不時會中劇毒,做殺手讓我的身體損耗極大。
當然無法生育,卻也因此百毒不侵,一壺毒酒飲盡也沒死成。
“既然沒死,百毒不侵的血極好,不要浪費了,做綺月血奴吧。”
新後程綺月以人血混合朝露為美容秘方,我的血足夠她用一年。
程綺月每次來割腕取血的時候,謝澄都在旁邊盯著。
手腕上傳來熟悉的痛感,鮮血從我體內汩汩流出,與朝露混合,成就一團詭異的紫紅色。
取血半年,我早已習慣了肉體的疼痛,心卻還是在看向謝澄冷漠的目光時狠狠一揪。
他還是那樣冷峻,身軀挺拔地站在一旁,不帶一絲感情地看著我。
一碗將滿,程綺月抬起手將其打翻在地。
“哎呀,不小心打翻了,陛下讓臣妾再取一碗吧。”
謝澄溫柔地看著她,微笑著點頭。
血液流速逐漸變大,就在程綺月要打翻第二碗的時候,謝澄開口了。
“今天到此為止吧,這樣好的血,還是省著點用。”
說罷便熟練止血,仔細幫我纏好繃帶。
程綺月娥眉微蹙:“陛下,趙傾嵐這樣低賤的婢子,有何可憐惜的。”
謝澄臉上閃過一絲微不可覺的不滿,語氣卻依舊溫柔寵溺。
“乖月兒,聽話,朕用盡心思才幫你找到這樣好的血奴。”
用盡心思?是了,他明知道我百毒不侵,卻還是在程綺月封後當天賜我毒酒。
程綺月拱到他懷裏,不依不饒:“陛下要是不準,臣妾可不答應,以後也別再來臣妾宮裏了。”
謝澄看了我一眼,很快便收回了目光。
“血是萬萬取不得了,你若不過癮,想些法子折磨一下她便罷了。”
“阿德,將朕那副金針拿來,賞給皇後。”
太監阿德很快取著東西回來了,我想張嘴說些什麼,喉嚨卻因過度失學而嘶啞難當,咿咿呀呀說不出完整的話。
幫謝澄殺人的時候,我慣用的武器便是一副金針,以巧勁貫穿目標的太陽穴,可殺人於無形。
謝澄立我為後那天,慎重地將一個木盒交到我手裏,裏麵裝的便是這副金針。
“傾嵐,你為朕犧牲太多,這副金針是朕叫人用精鋼混合著純金打造的,全當你收手的紀念。”
“你身份卑賤,天下眾口悠悠,朕隻能許你三年後位,但可許你一生安寧。”
那時他神情溫柔,卻讓我分不清言語中有幾分真誠。
物是人非,他食言了。
程綺月接過金針,喜不自勝。
“她這雙手殺人無數,卻還如此纖細,臣妾想著,要不還是廢了吧。”
謝澄閉著眼,氣定神閑地坐在旁邊:“皇後高興就好。”
“這樣醃臢的人會臟了本宮的手。”
“阿德,你用金針一根根刺入這個賤婢的指甲,若是慘叫聲不夠動聽,當心你的腦袋。”
阿德顫抖著雙手接過金針,走到我麵前,言語中全是不忍。
“娘娘,得罪了。”
啪!
程綺月狠狠一巴掌打在阿德臉上:“講話當心些,這隻是個賤婢,如今本宮才是皇後。”
我慘笑著朝阿德點點頭,喉嚨中勉強擠出幾個字:“阿德,不妨事的。”
劇痛從指尖傳來,金針一根根貫穿我的手指,指甲幾乎被掀翻。
十指連心,全身的痛覺被一根根金針無限放大,疼痛感直達天靈蓋。
我咬緊牙關,嘴角不自控地流出腥紅的血,強忍著不讓自己叫出聲。
“賤婢,存心不想讓本宮快活!”
程綺月一把推開阿德,拔下頭上的金簪,直接在我左手上插出幾個血洞。
我終於忍耐不住,慘叫聲傳遍整個地牢,阿德直接跪倒在地,渾身顫抖,不忍再聽。
程綺月美豔的臉上終於展開得意的笑容,就在她的金簪還要刺向我的右手時,謝澄終於睜眼。
“月兒,夠了。”
他眼神淩厲,程綺月一時被震住,不情願地將金簪插回頭上。
“賤人,本宮明天再來收拾你。”
她挽著謝澄的手,誌得意滿地離開了地牢。
隨著皇帝和皇後的離去,地牢的燈光全部被吹滅。
我又回到了熟悉的黑暗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