衛生站位於二樓。
逼仄的空間裏,彌漫著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。
房間中央擺放著一張由案板改造而成的小床,床單泛黃,汙漬斑斑。
一個身著白大褂的醫生,正煞有介事地給屠夫瞧著病。
王若芳被扶到一旁坐下,她虛弱地靠在江子硯身上。
等醫生作勢幫王若芳檢查好身體,王若芳看向我的眼神已經嫉妒得發紅:
“子硯,我已經沒有大礙了。我看竹君也有些不舒服,不如也讓醫生看看吧。”
江子硯眉頭也微微皺了起來,低頭看向瑟縮不已的我,柔聲安慰道:“竹君乖,讓這裏的醫生給你看看......”
他說著,便將我橫抱起來,走向那張由案板改造而成的小床。
我腦中仿佛又看到一群赤著膀子滿嘴汙言穢語的屠夫,圍在案板上對我獰笑的畫麵。
我劇烈地掙紮著,拚命地扭動著身體,四肢胡亂地揮舞。
口中不停地喊著:“不要!我不要待在這裏!我要走!我要走!”
江子硯被我突如其來的掙紮嚇了一跳,他隻能用全身的力氣抱住我,試圖安撫我。
麵帶微笑的醫生走向前來,對我和藹一笑:“夫人你別動,我這就給你檢查下身體。”
一句話,足矣讓我全身堅硬。
這張偽善的臉,我化成灰都認得。
我肚子上猙獰的疤痕,就是拜他所賜!
我顫抖著,絕望地看著他。
當時我覺得一臉真誠的醫生已經是我在這肉聯廠最後的希望。
我天真地以為,他會幫我,會可憐我。
我顫抖著哀求他,告訴他我懷孕了,求他放我一條生路,求他救救我的孩子。
我甚至卑微地跪在地上,一遍遍地磕頭,額頭鮮血淋漓。
可他不但沒放我走,還殘忍地將我腹中還未成型的孩子,活生生地剖了出來!
他將那孩子,直接扔進豬食裏。
耳邊還不斷地獰笑著:“你死心吧,你以為江子硯還會要你和這個孩子嗎?”
“我們收了錢,就得好好伺候你啊,你永遠都逃不出去!你將永遠留在這裏,成為我們的玩物!”
痛苦的回憶如潮水般湧來,我終於忍受不住,撕心裂肺的哭了起來。
“孩子......我的孩子.......你這個惡魔......”
我用盡全身力氣,猛地掙脫了江子硯的束縛,趁他不注意。
朝著衛生站的窗口,便縱身一躍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