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到江子硯再也忍受不住,他一把奪過我手中的生肉,嫌惡地甩到一旁,他幾乎是用吼的:
“別吃了!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,像什麼?簡直讓我惡心!”
我愣愣地看著他,猩紅的眼珠緩慢地轉動著,咀嚼的動作停了下來,嘴裏還殘留著生肉的血腥味。
我實在不明白,三個月前,是他親手把我送進這個人間地獄,是他默許他們用這些生肉折磨我......
如今,我乖乖照做,他為何又如此憤怒?
我隻能費力地張了張嘴,含糊不清地問:“先生,是不是你也想吃啊?”
他眉宇間滿是慍怒,我沒有理會他的情緒,當著所有人的麵,緩緩地扯下身上那件油膩膩的工作服。
這個動作,我在肉聯廠的各個角落裏做過無數次,早已熟練到麻木。
在這個滿是粗魯屠夫的肉聯廠裏,我唯一的生存方式,就是討好他們,滿足他們變態的欲望。
隻有他們開心了,快樂了,我才能獲得片刻的寧靜,才能少受一些折磨。
“竹君,你在幹什麼?怎麼如此不知廉恥?我讓你來這裏,可不是讓你做這種事的。”
江子硯的怒吼聲再次響起,他似乎無法理解我的行為,眼中充滿了厭惡和鄙夷。
可我像是沒聽見他的話一樣,繼續扯下身上那一道道遮羞布。
直到露出遍布全身的豬肉檢疫章。
雪白的肌膚上,紅藍相間的痕跡猙獰可怖,腹部還有一道疤痕。
我抱著身子,瑟瑟發抖。
紅著眼淡淡地問他:“先生,你想先品嘗哪個部位?”
我作勢將他的手拉到我臉上,“這裏好不好,大家都喜歡從這裏開始的......”
江子硯眉頭驟然一凜,臉上是震驚和心疼。
他脫下自己的外套,將我緊緊裹住。
他的手顫抖著,聲音哽咽:“竹君,這是怎麼回事?你......你的身體?”
江子硯緊緊抱著我,像是要把我揉進他的身體裏。
他轉過身,對著廠主質問道:“我讓夫人來這裏,隻是小懲大誡,隻不過短短三個月,她怎麼會變成這樣!”
廠主的臉瞬間變得慘白,他結結巴巴地說:
“江......江先生,這我們也不知道啊,也許,是夫人自己有這種癖好才......”
江子硯憤怒地打斷了他的話,厲聲嗬斥:
“你的意思是,我的夫人,好好的人不當,自己拿豬印章往身上蓋嗎?!”
“這這這......”
廠主低垂著頭,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,眼神還不時地瞄向站在一旁的王若芳。
察覺到事情可能一發不可收拾,王若芳捂著肚子,突然就難受起來。
“子硯,我的肚子有些難受,可能是這裏血腥過重,動了胎氣......”
“這廠主也是我的親戚,一直是敦厚老實的人,我想這中間可能有誤會......”
廠主連忙附和道:“對對對,我看王夫人也有些不舒服,不如先到廠裏的衛生站休息一下。”
江子硯扯了扯唇,隻能勉強答應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