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見宋疏月沒出聲,商覃主動談起過去的回憶,刮了刮宋疏月的鼻子,
“我記得五年前你收到那份精美的糕點禮盒,都不舍得吃呢,疏月還有印象嗎?”
她蹙起眉,記憶回到那個秋日,腦海裏滿是她笑著被商覃投喂的一幕。
未等她點頭,門內傳來動靜,許無音的呼喊聲響起,商覃比了個手勢先一步離開。
夜晚,宋疏月查找著澳洲的資料時,商覃敲門端著牛奶走了進來。
宋疏月急忙將筆記本合上,讓商覃微微皺眉:“疏月,電腦裏有什麼不能給小舅看得嗎?”
“沒有,隻是秋笙讓我幫她處理一份文件,正好做完了。”
宋疏月臉不紅心不跳地扯了謊,讓商覃壓下心中異樣的感覺,替她掖好被角,掏出禮盒。
“疏月,這是我托朋友從新來的掐金紋鐲,怎麼樣,是不是比手上的玉鐲還要好看?”
隻一句,宋疏月便讀懂了商覃的話外之音,看向陪伴了她八年的玉鐲,強撐露出抹笑。
“小舅,玉鐲是你送給我的,怎麼現在是要收回嗎?”
商覃一顆心反複掙紮,最後吻了吻宋疏月的眉心,下定決心地開口,
“當然不是,我瞧著玉鐲光彩有些黯淡,便找了老師傅拋磨,隻要三天就能完美如初。”
商覃英俊的麵龐絲毫沒露出破綻,淺笑著的模樣同她十八歲見到的商覃分毫不差。
“好,既然要拋磨,多幾天也沒事,不著急的。”
商覃沒聽出宋疏月話裏的深意,臉上的喜色一閃而過,最後不忘貼心給宋疏月關上燈。
“疏月,這兩天你就好好待在家裏,等小舅回來。”
房門被合上,宋疏月摩挲著空蕩蕩的手腕處,心裏異常平靜。
手機再次亮起,許無音發來她帶著玉鐲的照片,還附上一張聊天截圖,言語難掩得意。
“想不到這個鐲子竟然分外合適,宋疏月,阿覃給你的那個金鐲收到了吧,還是我和閨蜜親自挑的呢,金包銀,正好和你相配,表裏不一!”
宋疏月的手微微顫抖,拿刀劃開那層金箔,一滴滴淚砸落在手背上。
愣神時她想起八年前商覃親自將玉鐲給她戴上的溫柔模樣,他輕吻了她的指尖,
“疏月,這是我爸媽的定情信物,這輩子我隻愛你,我來幫你戴上。”
時過境遷,他們的感情已經破碎不堪,商覃將玉鐲收回送給許無音也無可厚非。
可為什麼她還是心痛呢,明明失望了這麼多次,她該習慣的。
宋疏月抱著膝坐在窗前,冷風讓她的思緒逐漸清醒,直至第一縷曙光照到她身上。
樓下傳來汽車發動的聲音,商覃挺拔的身姿在人群中異常突出,卻無法讓她再次心動。
商家後門,出租車已經等候已久,宋疏月最後望了這棟別墅一眼,頭也不回地離開。
去大使館領取簽證後,宋疏月讓司機繞著港城轉了一圈,過去的回憶湧上心頭。
戀愛第二年,她和商覃在情人湖旁掛上同心結,十指相扣走過情人橋。
戀愛第五年,她和商覃在港城之星的摩天輪上接吻,許下一輩子的約定。
戀愛第七年,她和商覃在城西的教堂互許誓言,承諾要永遠握緊對方的手。
第八年,她一個人走遍這些地方,將同心結取下,選擇放下這一切,放棄商覃。
手機卡被她扔到情人湖裏,最終與同心結一同埋葬。
奔向機場大廳的那一刻,宋疏月最後望了眼港城的一草一木,徹底釋然。
這座城市,永別了,至於商覃,她也不要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