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隔天早上,宋疏月醒來時隻感覺全身瘙癢,她視線一掃看到窗前的百合,咳的更加厲害。
掙紮著起身,宋疏月想把花瓶移開,卻踩到地板上的水漬腳底一滑,額頭磕到桌角。
再醒來時,商覃正守在她身旁,眸子裏滿是心疼,側頸的吻痕順勢露出。
“疏月,疼不疼,小舅現在就替你喊家庭醫生來,放心額角不會留疤的。”
宋疏月沒錯過許無音臉上得逞的笑意,啞著嗓子問花為什麼會在她房間裏。
“是新來的保姆不懂事,誤放的,放心,我已經把她趕走了,以後不會有人傷害疏月了。”
看著商覃臉上一閃而過的心虛,宋疏月扯了扯嘴角牽動額頭的傷口,忍著痛搖搖頭。
“小舅,真的隻是保姆無心做的嗎?我要你發誓!”
商覃喉結滾動,避開宋疏月眼裏噴薄的怒意,壓低了聲音一字一句,
“我確定是保姆無心做的,與其他人無關,如果我說假話,就懲罰我…”
話還沒說完,許無音捂住商覃的嘴,嗔怒地看了宋疏月一眼。
“疏月,你該理解你小舅的良苦用心,怎麼能讓他發毒誓呢,你也太不懂事了。”
宋疏月咽下喉間的澀意,讓所有人都離開,房門被關上的一瞬,宋疏月哭得昏天黑地。
五年前,她因為誤吸花粉誘使哮喘發作,命懸一線時,商覃抱著她承諾,
“疏月,你放心,以後整個別墅不會有任何鮮花,所有保姆都會熟知這一條。”
五年過去,商家的保姆從未換過新人,又怎麼會有人犯這麼低級的錯誤呢?
商覃知道真相,但他隻是想息事寧人,想替許無音遮掩一切而已。
再醒來時,病房裏空蕩無人,隻留下商覃一張公司開會的紙條,旁邊是溫熱的甜粥。
宋疏月別過眼,滑動著手機,視線被許無音的朋友圈吸引。
視頻裏商覃正陪著她坐在遊樂園的旋轉木馬上,眉眼溫柔地望著她,替她遞上棉花糖。
配文:雖然我已經長大了,但哄小孩子的手段對我同樣適用,阿覃還是麵冷心熱。
宋疏月死死咬住唇,豆大的淚珠接連落下,想起商覃答應過隻會陪她去遊樂園的。
他和許無音在舞會上翩翩起舞時,她沒說一句。
他帶著許無音去遍她們最愛的餐廳吃飯時,她也裝作不知道。
就連他將自己看上的禮服送給許無音時,她也沒怪過他。
可為什麼連定情之地他都要帶許無音去,難道僅僅是為了哄許無音開心?
悲傷如潮水般湧來,宋疏月像是擱淺的尾魚,生生被扼住了呼吸。
良久她擦幹了淚,深吸了一口氣,撥通了大使館固定電話,
“您好,我的出國手續要加急辦理,越快越好。”
掙紮著起身,宋疏月來到壁櫃後側,看著數不清的情侶物品落下淚來。
她買給商覃的牙刷,杯子等在許無音搬進來後盡數更換,而她卻一直留著。
火光躍動下,盡數成了灰燼,宋疏月掛滿淚痕的臉不見半分光彩。
推開門準備下樓時,宋疏月聽到了客廳的動靜,燭光映襯下商覃正耐心地給許無音切牛排。
許無音趁機在他的側臉落下一吻,二人親密的仿佛再也容不下他人。
她看了許久,直到雙腿開始發麻,扶著牆壁回到了房間,閉上了酸澀的雙眼。
十指深陷掌心的那一刻,宋疏月思緒有些恍惚,和商覃相戀的這八年,終究隻是大夢一場。
他漸漸地愛上了許無音,至於她,該乖乖退場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