飯桌上,氣氛還算融洽,秦佑夕知趣的沒有再提起剛才的話題。
桌上的大蝦紅彤彤的,非常新鮮誘人,顧母夾起一隻就要放在秦佑夕碗裏,顧嘉年趕忙出聲,“媽,佑夕不能吃大蝦,她過敏。”
顧母動作一頓,轉臉笑意盈盈的將那隻大蝦放在了許知意碗裏,“那給許醫生,這是為今晚專門空運過來的,她沒福分,我們吃。”
“媽,許醫生也不能吃,她也過敏。”顧嘉年有些無奈,搞得顧母話都沒法接了。
顧嘉年有些尷尬的從許知意的碗裏夾出那隻蝦,放在了自己碗裏說,“我吃!”
“許醫生和我還挺像,連過敏都一樣。”秦佑夕挑了挑眉,笑著說道。
顧嘉年剝蝦的動作一頓,許知意卻麵色平靜,“哦?那說明我們很有緣分。”
秦佑夕剛回國,顧家父母與她聊起之前的舊事,顧嘉年也時不時的加入話題,他們有說有笑,氣氛融洽,好似是一家人一樣。
許知意隻安靜的坐在那裏,仿佛被一層無形的屏障隔離在外。
盡管顧嘉年就在她身邊坐著,可他全部的心神全在秦佑夕身上,這頓飯吃下來,讓許知意覺得沒滋沒味的。
回去的時候,天空飄起了雨,顧嘉年的車緩緩的開到許知意的麵前。
許知意轉頭與顧家父母告別,再轉過身來,才發現她的副駕駛上已經坐了秦佑夕。
許知意隻好上了後座,可車剛開出去不久,秦佑夕聲音帶著疲憊開了口,“嘉年,我有點累,想快點回去。”
顧嘉年想也沒想,就對著許知意道,“知意,我在前麵找個地方放下你,你打車回去。”
“佑夕家住的遠,我也不放心她,要晚一些回去。”
許知意從後座上,看見車窗上倒映出秦佑夕翹起的嘴角。
車子呼嘯而去,寂靜的道路上隻剩下了許知意一人。
顧家老宅在半山腰上,離市區還很有一段距離,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。
許知意按了好幾個打車軟件,也沒有打到車,隻好順著路往市區走去。
原本隻是天空中飄著的淅淅瀝瀝的小雨,轉眼間,雨勢便越來越大。
許知意出門時並沒帶傘,此刻隻能無助地站在雨中。豆大的雨點無情地砸落在她的臉上,順著臉頰滑落,很快便模糊了她的視線。
身上的衣服都濕透了,冷風一吹,身體就凍得瑟瑟發抖。
無人的雨夜裏,荒郊野外,孤身一人的女人,讓她覺得驚恐不安。
淋了一個多小時雨後,許知意才打上車,終於回到了家。
當天晚上,許知意迷迷糊糊的就發起了燒,她覺得自己像是被放在水裏煮,五臟六腑都快被煮熟了,難受的厲害。
她勉強撐起身找了些退燒藥吃了下去,便又一頭栽倒在床上。
這一覺睡到了第二天的傍晚,顧嘉年也一直沒有回來。
許知意睜開眼時,也聽到了顧嘉年開門的聲音。
他急匆匆的進門,看也沒看還躺在床上的許知意,便忙著收拾自己的行李。
“佑夕的身體還沒完全恢複,我這幾天要多陪陪她,你要是有事,就給我打電話聯係,或者找我的助理。”
他臨走時才分出一個眼神給許知意,然後便又急匆匆的走了。
聽到關門的聲音,許知意自嘲的笑了一下。
這就是不在意吧,她滿臉病容的躺在他麵前,他都沒有看出她生病來,甚至連問一句都沒有。
陸鈞廷的電話打了進來,“許醫生,這麼晚了還打擾你,有一批物資今晚到醫院,需要你接收一下,還得麻煩你來一趟。”
“好,”許知意沙啞的回應了一句,陸鈞廷立馬就問道,“你生病了?”
看,一個才剛見了一麵的陌生人,僅一個字便能聽出她生病了,而那個在一起了七年的人,卻對此視而不見。
“我去接你!”陸鈞廷放下電話,立刻開車朝許知意的公寓駛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