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分鐘後。
張鏡竹死死盯著白慕雪紅腫滲血的上半身,這些全都是他剛剛打的。
手中的皮帶瞬間掉落,他雙手攥了又攥,說不出一句話。
她,不痛嗎。
“對不起......”
他顫聲道歉,垂在身側的手不斷擺動,想要觸碰她的傷口,又害怕......
他到底幹了什麼啊!
這是他捧著長大的孩子啊!
張鏡竹無比懊悔。
而白慕雪穿上衣服,無力苦笑。
為了沈佳,他甚至可以變得這樣沒有理智。
她深吸一口氣,想要說什麼。
卻被沈佳打斷。
“慕雪,我剛剛真的差點死了,但我不怪你。
可這不代表我會讓你一再欺騙阿竹,小時候你早戀、打架、抽煙,把黑鍋甩我身上,我都認了,你現在怎麼能提前吃芒果,讓自己過敏來引得阿竹心疼呢?”
張鏡竹愣住,原來,不是他打的而是過敏反應嗎?
他心中升起一抹慶幸,但很快,剛剛中斷的怒氣再度上湧。
她竟然早戀!
“白慕雪!你真是不可理喻!滾!現在就搬出我家!”
“我不想再看見你!”
白慕雪拎包的手猛然收緊,隱忍許久的眼淚再次滑落。
她拚命讓自己不要哭出聲,幾度嘗試,才擠出一個平靜的好字。
離開他家,她哪裏還有地方可以去呢?
她隻有他了。
現在,連他也不要她了。
白慕雪衝出病房,窩在角落放聲痛哭。
不知道過了多久,肩頸處的傷口一陣冰涼。
觀察了她許久的上司長歎一口氣,眼裏都是不忍。
“你這孩子怎麼不解釋?是不是過敏去查一下就知道,鏡竹也不是那樣蠢的人。”
是啊,他不蠢,但他不信她。
她努力扯起嘴角,“不能被他發現我在練槍。”
她手指上都是因為不正確拿槍留下的破皮傷口和薄繭,張鏡竹一摸就知道。
上司聞言一愣,給她上藥的手頓住,更加心疼了。
“還有一天,你就住局裏吧。”
他安排的是一間很平常的宿舍,她一個人住,倒是有點奢侈。
她坐在床上,把掉了色的星星項鏈和用紙包著的銀行卡一塊鄭重放進抽屜裏。
從此,阿竹不用再因為她煩惱了。
......
趁著沈佳和張鏡竹都不在家,她把自己所有東西都收拾好,一把火燒了。
貼在客廳滿腔的獎狀、和阿竹的合照、和他親手做的手工品、還有他送的禮物......
全都在它眼前化為灰燼。
灼熱的火光燎斷她幾根發絲,她看著麵前的火盆低喃。
“阿竹,拜拜了。”
做完這一切,她才離開住了十多年的小屋。
就在她剛走到馬路上時,沈佳回來了。
張鏡竹讓她回家的。
他表麵上是讓沈佳幫白慕雪收拾東西,實際是他放心不下白慕雪。
沈佳看清他的在意,心中滿是嫉恨。
看著白慕雪離開的背影,她狠狠踹了一腳火盆。
未完全熄滅的火點子迅速將桌布燒出一個小洞。
見狀,她突兀的笑了。
“白慕雪,你死定了!”
而此刻被一群混混攔住的白慕雪接連打了兩個噴嚏,她拎著兩個啤酒瓶就往自己頭上砸。
她沒有錢,又打不贏混混,隻能拚膽子。
混混隻想要錢。
看見她這樣,他們咒罵幾句離開了。
她跌跌撞撞頂著一頭鮮血往警局跑。
在一隻腳踏進門檻之際,一輛接一輛地消防車從她身後飛馳而過。
她嚇了一跳。
還不等她緩過來,張鏡竹上司滿臉怒火衝向她。
“慕雪,你這次真的過分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