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慕雪有一個不能說的秘密,她喜歡比自己大十二歲的張鏡竹。
喜歡這位將自己養大的小叔叔。
被父母拋棄後,是這位人民警察收養了她。
她陪著他從出租屋到大平層,從輔警到警長。
他將她養的極好,整個警局都知道他有個捧在掌心寵的寶貝,更沒有人敢和她早戀,就怕被他抓去喝茶。
她一再壓抑自己的心思,怕嚇到他。
直到張鏡竹32歲生日那天,她卻意外知道她的父母是曾經害死了小叔叔全家的凶手。
......
白慕雪居高臨下看著臉頰酡紅的張鏡竹,男人的每一聲粗喘都在撩撥她的心弦。
他中藥了,是他曾經抓過的犯人惡意報複下的。
這一刻,白慕雪再也不壓製自己的情感,鑽進他懷裏,聲聲哀求,要當他的解藥。
可他情願忍到吐血,也不願碰她。
白慕雪一氣之下握著他的手附上自己身下。
他觸電般的甩開,但對上她紅透的雙眼,他終是妥協,讓她去樓下買套。
可當她捂住狂跳的心臟,攥著小盒子跑上來時。
“輕些,阿竹......”
不堪的呻 吟聲絲絲縷縷鑽出門縫,攪著白慕雪的神經。
門縫不大,足夠她看清沙發上運動的兩人。
他們是那樣的合拍、激烈。
她攥緊小盒子,尖銳的邊角戳得手心生疼。
她死死盯著他們。
白慕雪不知道自己是怎樣看完這場戲的,等回過神來,張鏡竹已經動作輕柔的在為女人清理身體。
“阿竹~我們這樣,慕雪會傷心的......”
這聲音白慕雪再熟悉不過!
是沈佳!
在她被收養的三年後,張鏡竹收留的——犯人的女兒!
“我和慕雪永遠不可能。”
他事後喑啞的嗓音如同一把刀,狠狠刺穿白慕雪的心臟。
她窒息的搖頭,止不住顫抖。
可接下來沈佳的話卻是讓她如墜深淵。
“也是,畢竟她爸媽害死了你全家,還害得你差點截肢。”
“不過,你打算什麼時候告訴她,有關於她那罪犯爸媽的事情?
他們也真是絕情,為了逃命,連女兒都不要。
聽說他們在監獄裏死了,慕雪到現在都沒去他們墓地上看過一次。”
接連的打擊讓白慕雪耳中不斷嗡鳴,她迫切想要離開這地獄,腳卻動彈不了半分。
原來,不是身份不可以,而是她不可以!
她是他的仇人啊!
眼淚奪眶而出,她拚命咬著手掌。
難怪,她十五歲那年,他上班之前,看了她很久,眼中夾雜著不忍。
那天他回來的很晚,是被人用輪椅推著回來的。
推他回來的同事看見她,眼中神情複雜,那時她不懂。
現在她明白了,那天他是去抓她爸媽了,還被他們傷到了腿。
而他的同事在替他不平。
白慕雪拖著灌鉛的雙腿衝進雨幕,轟隆的雷聲讓她不住顫抖。
她好似又回到了被爸媽丟在火車站的黑夜。
直到撞進一雙血紅的眼睛裏,他聲音同樣破碎,“跟我回家。”
年輕的張鏡竹真的和鬆竹一樣挺拔,滿身正氣。
他如天神一般,給她食物和溫暖,幫她教訓那些罵她爸媽的人。
可她不知道,那晚她的爸媽虐殺了他所有的親人,那雙血色眼眸中,除了憐惜還有壓製的恨意。
這麼多年,他從沒有報複過她,反而是她,她竟然對他產生不堪的想法。
滅頂的羞愧和自責將她吞沒。
白慕雪腳下不穩,摔進水坑裏,滿身泥濘就和她身世一般,怎麼都洗不幹淨。
她哭了又笑,顫抖著手拿出手機,撥了一通電話,“我願意做那枚棋子。”
對麵停頓了許久,才開口,“好,一周後,送你離開,另外不要告訴張鏡竹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
她渾身濕漉漉地回到張鏡竹的家,暖黃的燈光下豎著一件璀璨的婚紗。
“慕雪你回來的正好!你快看,我穿這婚紗好不好看?”
見她呆愣,沈佳忙把她拉進來,拿著婚紗在身前比劃,“差點忘記告訴你了,我和阿竹要結婚了......”
張鏡竹要結婚了。
不是和她。
白慕雪本能看向一旁難得沒有忙公務的張鏡竹。
此刻,他眼中溫柔一如往常,可也隻是看向沈佳。
轉向白慕雪時,平淡如水。
他薄唇開開合合。
“白慕雪,打消你腦子裏不該有的想法,不要......罔顧人倫!”
他說出這話,不適的皺了皺眉。
能讓他說出這樣破例的話,她也算有本事了。
他那樣好的人。
白慕雪苦笑,眼淚在眼眶裏打轉,“好看,祝你們百年好合。”
“小叔叔,我的證件都在哪裏?”
她所有事情都由張鏡竹打理,平時自己根本不會記這些東西,畢竟隻要她一個眼神,他就知道她想要什麼。
聞言,張鏡竹眉頭褶皺更深,她從未叫過他小叔叔,他很不習慣。
為此,他看向床頭櫃,同時追問道:“要證件幹什麼?”
白慕雪緩慢走向床頭櫃,拿出自己的所有證件。
她的聲音輕不可聞,“去做,讓我們都能解脫的事情。”
阿竹,就用我的命來償還我父母的罪孽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