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九城裏人人都知,我愛佛子許淩燁愛到瘋魔。
為了他,更是親手打磨了一串佛珠手鏈。
送出佛串那天,他長眉微蹙,卻鬆了口答應娶我。
我將他的名字紋在後腰上,一門之隔,他的兄弟笑鬧著。
“許哥,你當真願意娶楚遲遲?就算你不娶,她也會一直跟你,何必為她破戒。”
許淩燁摩挲著佛珠,聲音冷淡。
“許家與楚家訂有娃娃親,我娶的隻是楚家女。”
“哦?照你這麼說,難道是個母豬你都娶?”
許燁站起身,麵色清冷,口中卻無比輕蔑。
“娶她也不見得比娶母豬好。她太難纏了,娶回家關起來也許還能消停些。”
我的心猛地一顫,刺青歪了幾分。
撫摸著那個許字,我揚起苦笑,“正好,紋成許淩熾吧。”
可婚禮當天,許淩燁卻神色冰冷攔住我。
“楚遲遲你什麼意思?我都願意娶你了,你還去招惹我弟弟。別再玩欲擒故縱那一套了,我沒興趣陪你耗。”
我驚訝反問:“許淩燁你是不是誤會了?我跟許家有娃娃親,可沒說是你呀。”
......
“不愧是佛子,這麼一個如花似玉的大美人娶回家也隻是關起來,要是楚遲遲知道了,不得跟你鬧啊?”
青年嬉笑著,衝著許淩燁擠眉弄眼。
可許淩燁隻是皺起眉頭,盤了一顆佛珠壓下眼底的厭惡。
“鬧也好,鬧大了我便能順理成章跟她退婚。反正這四九城裏人人都知她愛我到自甘下賤,我就怕她不鬧。”
一門之隔,我趴在椅子上,聽到那句“自甘下賤”,心底不由地一顫。
我一直知道許淩燁不待見我,但我總覺得可以靠自己的真心打動他。
那副冰冷絕情的身軀裏,跳動的心臟也是熱的。
隻是我沒想到,昨天才答應娶我的人,卻無時無刻計劃著逼我退婚。
後腰上的刺青突然變得格外疼痛,痛得我不由地一抖。
刺青師一聲驚呼,頗有些為難地看著我。
“楚小姐,這字刺歪了。”
“許淩......”我反手摸上那兩個字,最後一個“燁”字在口中滾了幾圈,怎麼也吐不出來。
他那輕蔑的目光突然又浮現在我眼前,我忍不住閉眼,卻回頭揚起一個笑。
笑得苦澀。
“既然如此,就紋上許淩熾吧。可不能為那歪了的一筆,白疼了這麼久。”
走出門時,連我都驚訝自己的平靜。
“淩燁,你怎麼也來了?是來找我的嗎?”
許淩燁下意識後退一步,與我拉開距離後,才皺著眉開口。
“不是。”
“楚小姐,這你可就不知道了吧。我們冷心冷情的佛子因你破戒,來刺青時刻提醒自己呢。”
“提醒什麼?”
我下意識多問了一句,麵前兩人立馬流露出了然。
“許哥,看來她連你的行程都打聽得一清二楚啊,果然,人不要臉,天下無敵。”
許淩燁的臉色沉了些,冷聲警告。
“這不是你該知道的事,別死纏爛打。”
“還有,你來紋什麼了?我醜話說在前頭,要是一些亂七八糟的圖案,就別怪我退婚。”
“不是亂七八糟的東西,”我難過地低下頭,卻忍不住試探:“我想紋你的名字。”
可許淩燁的反應卻讓我的心底涼了一片。
他越過我,隻留下了一句“惡心”。
不知道是在說紋身,還是我的喜歡。
“許先生是嗎?你要紋的‘白寧馨”筆畫比較多,痛感會比較明顯,要不簡化一下......”
刺青師拿著冊子走了出來。
“不用!”
許淩燁飛快否定後,才想起我的存在。
感受到他投來的視線,我沒有他想象中鬧起來,甚至顯得非常平靜。
許淩燁詫異了一瞬,轉頭走進房間,可我仍捕捉到他眼底一閃而過的失望。
大概是,沒能給他退婚的機會吧。
我忍不住酸澀地仰起頭,沒讓眼淚落下。
其實許淩燁以前對我是極好的,我們青梅竹馬,兩小無猜。
隻是恰好我先動了情,恰好白寧馨闖進了他的生命。
許淩燁宣布入佛門,帶發修行那天,全城人都在議論。
都說是他厭煩了我,索性入佛。
其實,是因為白寧馨要出國養病三年,他以這種方式拖延婚期,為她守身如玉。
可麵對那些流言蜚語,他從未為我解釋一句。
如今,三年之期快到了,許淩燁明明答應了娶我,卻又用現實狠狠碾碎我的希望。
但都不重要了,人心都是肉長的,我也是人,也會痛。
“別亂跑,母親喊我們今晚回老宅吃飯。”
許淩燁依舊不帶感情地通知我,可我卻沒了以往的激動,隻倔強地拒絕。
“我不去。”